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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性很不好,可是,最近我越来越多地想起了童年小事,那些记忆断续而不完整,像一本缺页的连环画,让我每翻一页,都不由自主陷了进去。
; m; f- z: P. \ ]0 D 我的家
& U+ ]9 L; R( I: ^# ` 我出生的地方叫“新莲”,我一直理解为新开放的莲花,是四川中部一个小小山村。十里八乡的家族和我家一样,都姓钟。听说我们是当年湖广填四川迁过来的,上了年纪的人还能讲得满口粤语。
, C6 K4 C! J. b+ Q 我的家在一个绿油油的山谷里,最初是用泥土造的墙,谷草铺的房顶,一到下雨天就从屋顶湿到墙角。这样的屋子非常阴凉,好像一株巨大的植物。墙很厚很厚,泥土的黏合能力并不好,建造几年之后,每一道墙都布满细细密密的裂缝。若叫现代人看来,倒像是艺术家的杰作。
1 D% W# h+ g7 h 每个家庭必然有一间屋叫“堂屋”,就像现在的客厅。我小时候一直以为那叫“桃屋”,纳闷着,为什么桃屋里没有种桃树。堂屋外面是房檐下长长的高台,用来放鸡笼和兔笼什么的杂物,然后是几级台阶,走下台阶当然是一个院子了。, Z/ Q* c+ l, ~) `, p0 v1 y6 |
院子叫地坝,最初也是泥土的,后来,屋顶的谷草变成了瓦片,地坝也变成三合土。瓦片最有意思,弯弯的,黑黑的。雨水打起来有响声,但它也是怕雨的。到了下雨天常常得由人爬上房顶去,用新的瓦片将漏雨的地方挡住。屋顶中间有透明的用于取光的 “亮瓦”,光线就自亮瓦破空而来,每次仰头都感到十分神奇,其实就是几块玻璃。
! ^! m" n5 S" @ 听妈妈说,这些土房结满了蛛网长满了苔藓,却仍然健在,真像一个奇迹。也许因为,它们是活着的房子。 u! ]5 E# g1 w!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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