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天,种了三盆花:水仙,仙人掌和它。
$ t9 |3 D5 |, [6 S! v+ P 我甚而不知道它的名字,只是在那之后,它经常在我的梦中出现,以不同的姿态和表情。
* ^/ H! E3 g7 d( Z9 d 我养花,只养一些容易成活且可以枝繁叶茂的。我只是喜欢看着无限绿意逐渐繁盛,生命无垠,总是美丽。6 _4 g/ N( v& w5 s1 Y% _, O; B
可是它只有三四片叶子,蔫答答地挂在枝干上,无精打采。我想它大概快要死了,于是把它移到了墙角,很长时间才会想起给它浇一点水。# y+ G8 K" k: ?. V$ O
直到有一天,父亲指着它对我说,这是一种喜光的植物,接受阳光越多,便长得越好。父亲是一个养花高手,于是那盆花从墙角又移回我的桌子。0 q& s4 x. E% V! v
经常给它浇水,它的叶子逐渐青翠和葱茏,可以看见它的流水般半透明的叶片,叶脉隐隐显现。在阳光中,它的生命正以我意料之外的力量盛放,不屈,而且坚强。我看着它,喜悦也有感叹。. h( n4 r9 S5 J8 x4 O; }0 y
又一段时间之后,绿枝青叶中有一个浅红的芽缓缓地加深颜色,并且长大。它的绽放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那份美丽所给予的感动和欣喜依然震撼人心。花很舒展,橘黄色,仿佛蝴蝶,翅翼打开,欲飞。也许,生命对于永恒只是一种更强的占有欲。占有,并且期待永恒,即使美丽不再。
4 y, ^9 a, B9 h; [, d7 \# r; F 我摘了那朵花,它蝴蝶般翩跹到我的书桌上。我仿佛听见枝和叶断裂的声音,心情颤抖。我突然后悔了,原本是不该摘它,一摘它,便丢失了它。
' j7 O4 d: }+ j) C 它被我夹在一本书中,没有再打开那本书。直到有一天,把它送了人。花开,如同当初,脉络清晰,鲜艳依旧。我送了他,想他或许还可以将它作为一枚漂亮的标本。8 E1 U5 f* \1 V& L/ F3 b, v9 p
只是他没有收下。他说,漂亮和美丽是不一样的。只有活的生命才真的美丽。
- y. g" W0 @8 z2 q% C8 c# i 我收回那朵花,愧疚,并且努力。我仿佛是在寻找一个支点,在生命和永恒之中;我也仿佛在期待一种救赎,在美丽和漂亮之间。只是有一天,读到维纳斯,人们说她的美在于残缺而带给人的无限幻想。我终于释然。它终究会从我的世界消失,并且被我遗忘,如果它正常的绽放,凋零。但是如今,它盘踞在我的记忆中,以多种姿态叠现,忧伤,但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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