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写在情人节的故事

只看该作者 · 发表于 2004-2-10 21:32:00

当爱已成往事

我们走在夜晚的街头，空旷的马路上没有几个人，汽车三三两两的开来或开去。路灯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延至远方，看不到尽头。我和杰儿就这样走着。没有牵手。没有说话。只有平静。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

突然，杰儿停了下来，靠在墙上，不停的呕吐。我知道是因为刚才他喝了酒，酒精在冷风吹过后起了作用。我上去扶他，不禁意的看到他已泪流满面。我怔在那里，伸出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他说他好难过，心爱的人要离开他……
一个男人只会对一个女人忠诚，很显然，杰儿的忠诚不是给我。想起泰戈尔说过的那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多希望自己能和紫霞一样，能将一滴眼泪放在他的心上。

女人哭泣，不是为了男人，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失去的，上一秒钟的快乐。

我和杰儿的相识是很普通的——他是我同班同学。他坐在我前面，是个很乐观，开朗，肚子里有数不完的鬼点子的人。那时我们都只有16岁，一个花季和雨季交接的年龄。学业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但杰儿似乎永远不为学业而愁，虽然他成绩只是一般，连能不能考上大学也是问题。事实上他不为任何事情发愁，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每当我拿到成绩单，望着不理想的成绩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总是一脸灿烂的说：“哇，你考那么好啊，看我才这几分，你是个天才啊！”小小的虚荣心被他这么一捧，我顿时心情就好了许多。
跟他在一起总是有说不请道不明的快乐，时间也就过的特别的快。转眼高考临近，学校里同学间越来越少有欢声笑语，大家都闷着头，自顾自的用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被人赶上了。我每天也是贪早摸黑的学习，但在夜深人静时，常常莫名的失落，我不知道这样的用功，到底我在进步还是退步！
那天中午，我一如既往的吃完饭就奔教室去学习。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我看到了杰儿，他在听WALKMAN。上了高三，由于换位子，我们已经做的很远了。本来我想也好，这样可以安静点了，我就可以好好的，安心的学习了。
一段日子以来，异常的忙碌，也很少会记起这个为我带来无数欢笑的人。这天突然的相逢，竟象是久违了似的。
我走上去，跟他打招呼。他回过头来，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我不禁楞在那里，想，那是什么呢？杰儿把耳机塞进我的耳朵，我本来想拒绝，说我要做作业去呢。刚想说话，杰儿用手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们就这样互相望着，默默的听着歌。那天的阳光好温暖，好久没有那么明媚的阳光了。
后来我知道了那天杰儿让我听的是周杰伦的歌，我不认识这个歌手，也不喜欢听他的歌，但是既然杰儿喜欢，我也决定去喜欢这个叫周杰伦的男人。
以后的日子很美好，每天都有阳光，笑声，音乐，还有杰儿。我曾想要是日子就这样下去，那该多好。
但日子不会就这样，该来的还是来了，高考以后大家就不得不分开了。
我和杰儿的志愿都填在杭州的学校，似乎我们早有了默契。虽然不是一所大学，但是毕竟都是在杭州。我很开心。对于我来说，有杰儿的日子每天都是开心。我以为杰儿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错了。在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我知道了一个，我永远都不想知道的事实，杰儿谈恋爱了，女朋友不是我。
他仍然喜欢与我分享音乐，和感受。我好怕失去他，所以我一直装做很高兴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样子，却在转身后一个人哭。
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人忍心去责怪。

那天，就是他在我面前喝醉，以后的深夜，我常常失眠，想起阳光，歌声和笑脸……去卫生间用冷水洗澡，对着镜子泪流面。这样的想念。只因为心里的爱。这样的回忆是会让所有的情意灰冷，因为最好的已经失去。

一直也没能忘记，只好选择离开。身上的包袱沉重，没有安全感的人习惯带着所有细碎的东西上路，针线包，平时用惯的牙膏，牙刷，毛巾……

在另一个城市，开始另一段生活。但我已不确定，是否还有勇气再去爱了。身边可以有人陪伴，却得不到任何安慰。

来到的这个城市上典型的江南小镇似的。常常阴雨绵绵。即使有太阳，也是庸懒的。夜晚会异常的宁静。这是一个适合遗忘的环境。以至于，看到久未露面的太阳，已没有时间去怀念什么，而是急急忙忙的把被子啊，枕头啊，玩具熊啊什么的一股脑儿往阳台搬，只为留住一点点太阳的味道。但很快的，太阳就害羞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后面。于是只得忙忙乎乎的把东西往里搬，常常如此，乐而不疲。

直到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回到了原来的城市。那时满大街放着王菲的《流年》。听着那似真似幻的声音，坐车行驶过那一条条熟悉的街道，竟又开始心痛。忍不住又想起与杰儿的过往，心升感触……
是啊，都只是流年！那个中午，杰儿眼里也许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光芒，他只是想与我分享一首歌！也许那时不管是谁走过来，他都会让那人听。偏偏那时我走了过去，所以在我的流年里，有了一段最美丽最纯净的回忆。但这世界上，唯一永恒的东西是消失，所以我没能留住什么……

世界如此的小，两条平行线，也有相交的一天。

我和杰儿在街头相遇。一起去喝了咖啡，他谈着和女朋友和好如初，那兴奋经，傻子都看的出他的开心。我却只能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最近干吗呢？”
我轻轻呷了一口咖啡，耸了耸肩，说，在等待遗忘！
……
杰儿很茫然的看着我，说：“当初你一声不吭的离开，就是为了遗忘？”他凑过来，压低声音，矫有兴趣的问我：“要忘记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太狡猾了，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你都守口如瓶啊？”他的眼睛离我不到1厘米的距离，眼里透着矫捷。我笑着推开他说：“逗你玩呢！那时是我找到了那边的一份工作，是需要才突然离开的，后来一直很忙就没有联系！你要是再靠我那么近，万一被你女朋友看到，你又玩完！”“切……烂理由！”“什么烂理由，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你着什么急，我也是逗你呢！”“你……”“你不是也逗我吗？我们打平！”……杰儿若无其事的跟我闹，就如当初。我纵有千言万语，又怎么说出来呢？也罢，那是我的16岁，我的开心，我的痛苦，与他无关！

杰儿打的送我回旅馆。而在离旅馆很远的路口，我执意要下车。他没有坚持。站在倾盆大雨，漆黑寒冷的夜里，看着他坐着车呼啸而过。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知道，这次邂逅，什么也没有改变！泪又流下来，心却不怎么痛了。以前只是在逃避，而此刻开始，是真的可以把这份感情完完全全地放下了。我明白。
虽然在阳光灿烂的日子，想静静坐下来，寂寞突然来袭，没有让我敢停下脚步；
虽然走在铺满阳光的大街，会不自觉的抬头望着耀眼的太阳，直到眼睛发痛，流下眼泪。而这，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可以哭的理由；
虽然孤独对我来说，已是不可说不可承认不可体会的一种存在……
但，我已做出了选择。选择遗忘。

我们知道，最终我们会长大的。该忘的也会忘记。而那些爱过的人，也就消失了。

后记
当爱已成往事，我们还剩下什么？只有疼痛吗？一开始是会有疼痛的，但是，疼痛的终点是学会感激。就象我现在最想对杰儿说的
——我一直忘了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这段路上，一直陪我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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