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窟传奇之嵩阳竹剑

只看该作者 · 发表于 2004-2-14 15:10:00

“此剑长三尺宽半寸剑尖内角37°，剑身五两二剑柄三两三剑鞘九两四总计一斤一两九均系钱塘青竹制成。常垂挂于左肩剑尖朝上，攻击时自左胁下拔而出，因其有尖无刃故只能戳刺不能砍削。”
这些都被记载在百晓生的兵器谱上。那上面还有如下内容：
“使用者：清水树（外号：竹剑客）。
出现地点：嵩阳苑。”

嵩阳苑在江湖上五年前就已经很有名了十年后有位落魄书生用“名动天下”来形容。
嵩阳苑之所以名动天下只因为那栋小屋。
那栋小屋其实不能叫做小屋因为它只有四面墙圈起来的面积足够养二十八头猪。
这个精确数字是王大单提供的他是文渊路上卖肉的屠夫。
他说自己以前在老家时不仅杀猪还养猪，他说养猪也是一门学问哪而且要养的是这么多的猪。
这个故事也是王大单提供的他说我读过十三年的书。

十年前嵩阳苑跟那栋小屋只能扯上一点关系就是那栋小屋坐落在嵩阳苑的围墙外。
五年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道闪电劈倒了距离那栋小屋最近的那段围墙。
修缮的时候泥水匠嫌那堆倒塌的砖头碍手碍脚干脆就跳过小屋在那片空地上砌起了新围墙。跳过去的时候顺便把屋顶掀掉了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从此人们提到那栋小屋总说嵩阳苑里的那栋小屋。

新围墙刚砌好还没刷上粉的时候西边看大门的老头跑来报告说听到那栋小屋里有呻吟。
苑长刚起床套裤子撅着屁股提拉链问是男人还是女人。
老头憋足了一口气说我都这么老了能听到呻吟就已经很不错了何况那呻吟还是闷声闷气的。
苑长给他捶捶背说其实我是想知道受伤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老头翻白了眼说你怎么肯定有人受伤了？

到这里王大单笑笑说我们那时侯的人没学普通话现在一普通起来听的人就得留点神。

西边看大门的老头跑去报告的前一天晚上一位泥水匠出去撒泡尿回来就死了。
另一位泥水匠出去在那栋小屋的那堵墙上查看了那泡尿的痕迹后回来也死了。
还有两位泥水匠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呼后躺在铺盖上一齐死了。
天刚亮的时候剩下的那位没死的泥水匠醒来后跑去敲西边大门门房的窗户说听到那栋小屋里有声音然后就傻了。
这件事情的可怕之处是五个人在一夜之间四死一傻而且那傻子还作出受惊的表情用恐怖的嗓音逢人便死攥住那人肩头拼命摇晃着说：“死了，死了，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四个人，全死了！”
但这种渲染只能吓退寻常百姓对江湖人士来说反而是一种引诱。
第一个耐不住好奇心的是路乘风，“万里追风”路乘风从这外号就可以猜出他的身手不凡。

王大单是这么向我形容路乘风的倘若我换成路乘风，就这么点距离他掷过来一把剁骨刀路乘风在转个身躲开后还能顺手抓住柄朝他砍回去。

那天晚上路乘风是以绝顶轻功“梯云纵”（因为他是武当弟子）拔上墙头的停也没停就跳了下去，然后又以同样的姿势射上墙头停也没停就摔了下来。
刚摔下来的时候他先捂住胸口吐了口血，脸色不是很苍白而是一片惨白像喷了一脸的白面粉。

据王大单讲路乘风真是喷了一脸白面粉他刚跳下去的时候迎面就撞过来一个面粉袋。
虽然事出意外但路乘风就是路乘风他马上滑开一步闪到旁边，不幸的是这时候在他身后又撞过来一个面粉袋。
凭路乘风的身手当然不可能轻易地被这个面粉袋撞到撞倒他的是另一个面粉袋，王大单说只因为当时他看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场面。

吐过血之后路乘风抹了抹嘴角觑眼看看不远处半人高的野草丛想知道是否有人藏着好留点遗言。
草丛里本来是还有几个人的但被他那种眼神一瞧都嗖嗖地溜了。
路乘风仰天长叹一声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了墙边在那上面咬破食指写下几个字：
“小心暗器！”
可惜的是临死前他又吐了口血喷到那墙上刚好涂了那四个字。

到这里王大单称了一斤二两肉赚进五块钱找出三个油汪汪的硬币，买肉的女人问有纸币没王大单说有就更脏。
他说故事到这里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那种说法里路乘风死的时候是向后仰面倒下的所以那口血其实都落到他胸口上了一滴都没溅到那墙，那四个字之所以没能成为后人的忠告只因为先前写上去的血都干了变成暗红色了恰好那墙还没刷粉也是暗红色的。
至于那个十分奇怪的场面王大单始终没有说出来，他故作神秘地摇摇头逼得急了就操起那把刀狠狠地剁在案板上。
我交代得这么清楚只是为了说明那个十分奇怪的场面不是我不肯说出来而是他没有说给我听。

所以那栋小屋注定了要闯进第二个人。
第二个耐不住好奇心的是月影沙丘。
月影沙丘是个女人名字美人也美但这不是我要说的。
她有个外号叫“暗夜蝴蝶”所以那天晚上是从小屋上空飞过去的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不奇怪因为里面黑咕隆咚地一片漆黑。
不，你小看了江湖人士的眼睛在黑暗中的视力。

她也觉得奇怪然后头就撞到了墙。

王大单说俄罗斯有过一个研究地效飞行器的计划代号叫“暗夜蝴蝶”，其实地效飞行器的飞行原理跟月影沙丘使的轻功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让一股气流抵着地面托起自己然后借力前进。
月影沙丘使的这种轻功叫“腾云驾雾”就是说练到十成的时候可以腾云驾雾了，但当时她还年轻火候不够只练到二成所以外行人一看以为是“草上飞”。
至于她撞到的王大单说就是那栋小屋西边的那堵墙。
至于她为什么只撞了西边而没有撞东边王大单说因为有人卸了东边那堵墙。
为了让人误以为那墙还完好无损地存在所以只卸了半堵。
王大单说故事到这里也有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里墙卸掉的是上半部另一种说法里墙卸掉的是下半部。
王大单认为后一种比前一种难度要大所以他选择了前一种所以月影沙丘飞得就比较高了所以那栋小屋周围的野草都长成齐人高了。

“腾云驾雾”这种轻功凭的全是一口气因此头被撞上墙大惊之下真气乍泄月影沙丘马上落了下来。
落下来之前她凌空倒翻三个筋斗眼看就要翻上墙头了上面却拉下来一张网。
那张网是用千年蚕丝加百炼精钢合织而成的因此纵有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也砍它不破。

据那晚潜伏在草丛里的不明人士透露，那晚月影沙丘进去逗留了约莫一盏茶工夫，之后听到里面有人在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然后就看见一条黑影使“草上飞”从东边那半堵墙的豁口处窜出。

不用说那就是月影沙丘了。
错，那只是她踹飞的一条狗。

王大单说这让月影沙丘眼前一亮急中生智就从那豁口处仓皇逃出。
月影沙丘出来之后先落地大喊几声“内有恶犬！”把要讲的话都讲完了该骂的话都骂完了就憋住一口气掠过了那片齐人高的野草丛。

那栋小屋里有什么？
四堵墙。
我是说里面？
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当然不可信所以那片野草丛里每晚都有许多人潜伏着。
时间长了那些人日久生情因为志同道合便凑在一起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对今后三十年内江湖中许多阴谋的揭发起了很大甚至决定性的作用
这已经在另一篇文章里提到了本篇不宜再作详细叙述。
我们知道一夜成名有种意思是说一夜之间一个人的名字就被许多人记住了所以清水树是时候出现了。

那天晚上清水树是走进小屋的所以许多年后那个秘密组织的老大红着脸坦言说那天晚上死了九个兄弟伤了三十一个后脑勺上都留着一圈布鞋印。
清水树进去的时候皮肤上的热流散到墙壁启动了一个机关小屋里的一百零八支蜡烛（这是善后委员会事后统计出来的数据，实际估计比这多）全贴在墙上亮了。
蜡烛亮起来的时候倘若有人飞过小屋上空就会看见一切。
可惜当时只有潜伏在草丛里的人他们趴得太低目光越过墙头只瞧见天上闪烁的星光。

现在已经知道像路乘风月影沙丘这种男中龙女中凤的角色都栽在了小屋里，江湖中人提到那栋小屋时至少总有一点感觉*近小屋时感觉又多了一点进到小屋里就更不用说了。
不管信不信法拉第确实是用电磁感应发出了电，王大单说路乘风和月影沙丘之所以落败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有太多的感觉启动了太多太厉害的机关。

清水树之所以成功了是因为他没感觉一点都没。
他当时很迷茫以至于不认得眼前那两个男人是他父亲和二叔那两个女人是他母亲和二婶。

约莫一盏茶工夫过去了墙上出现许多长半寸宽一分的孔烛光穿出来草丛里的人听到了呵斥声和打斗声。
约莫一柱香工夫过去了墙上出现更多长半寸宽一分的孔人影透出来草丛里的人隐隐约约地看见它们在晃动。
这时候整个秘密组织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惨呼然后那四堵墙轰然向外倒下就看见清水树冷峻的面容出现在朦胧的月光下。
血，一滴、一滴地从那柄殷红的剑身上往下坠。
这一时刻被许多人记住了从此“竹剑客”清水树名振天下。

名振天下有点夸张吧。
一点也不如果你知道小屋里都有谁。

据善后委员会公布的名单那晚小屋里死了四个人：上官金虹和林仙儿还有叶孤城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

之后的二十年里这件事被那个秘密组织揭露过好多次都因为被怀疑是怀恨在心存心要报复所以很快烟消云散。
王大单说不管怎么样三十年后的十年里清水树的名声一直很臭直到清水熠潭重新崛起。
他说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其实故事不能片面地追求趣味而应该尊重它的真实。

接下来提到的东西我认为跟这件事非常的有关系所以也没漏掉。

南有窟北有洞。“北洞”山顶洞人虽然名气大些却很快让人探到了他们在周口店，“北洞”的灭门其实很符合盛极而衰的常理相比之下“南窟”一直销声匿迹神神秘秘地传到现在。

大隐隐于市，王大单说嵩阳苑名动天下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原野草长得齐人高。
最后他劝我晚上尽量不要出去迫不得已的时候也不要从南边的小门出去。

你说你住嵩阳苑？
嗯，21楼117。
那多加小心了。

2004/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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