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

杨阳

终于赶上了火车，只是很拥挤。在两节车厢相连的地方，贴着车门*了下来。　　我抬头看着车窗。那块大而干净的玻璃。透过它，是一片一片的土地。收获了的玉米秸，刚刚破土而出的麦子……那些天底下生存或者曾经生存的生命，在眼前一闪而过。我曾和她打趣，海子是麦田诗人，我是火车诗人。她看着我笑成一朵太阳花。　　诗人是吹嘘，但火车上的我真有无尽灵感。　　而现在，她不知身在何处，我依然在火车上漂泊。我试图和她一起，试图有一天可以看到那些延伸的铁轨究竟可以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可我是徒劳，那黑色有点神秘的铁轨也在呼啸的火车下保持沉默。　　从玻璃的反光里，我看到对面的女孩。美丽的大眼睛，很长的睫毛。她可能是晕车，看起来有点不舒服。想把我的水给她，但却没有动。     《周渔的火车》的片段一个一个飞出来。一节陈旧但干净的车厢，一个冷艳而孤独的女人，一种期待的焦灼和甜蜜。火车上打碎的花瓶，点燃的红色烟头，火车停站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等待她的人，她在火车上就渴望他的怀抱。　　而我，在我的火车上。拥挤的车厢，或坐或站的疲惫的人。我口袋里的矿泉水，还有我干渴的嘴唇。我一直保持这样同样的姿势看着车外，努力找寻黑色以外的东西。　　“请问，还有多长时间……到温州？”女孩，脸色有点苍白。　　再忍不住关心，“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了，你……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谢谢你。”　　“那现在你快到车厢找一个座位吧。一会火车就要停站了。”　　她感激的看着我，又说了谢谢。收拾了行李走进车厢。然后回头和我微笑。　　我看着她，她的微笑好象太阳花突然的盛开那样纯净。　　匆匆的别离。       我又转过头，看着急驰的黑色。我想着不久之后的那一盏温和的灯光。终于我回到了和我跻带相系的地方。我看过的景色，偶遇，她，以及我那些以为永远都不会忘却的事情，都只是火车上，一个风景。　　到了，下车，然后看着它重新启动远远远远的走了。　　回家吧，虽然我迷恋我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