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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故事续写征文——《红尘》* O J& t6 j/ B5 w2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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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红绡不知数 血色罗裙翻酒污
9 v2 m' [; Z) G; j今年欢笑复明年 春去秋来颜色故# R- b% b+ R3 q) a2 h
——白居易《琵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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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每到灯火阑珊的时候,红蔷的灯笼方才高高挂起。施了双倍的脂粉,她的容貌依旧幽艳,大红的裙裾依旧拂摆无边,就连发间一抹荼糜的蔷薇,也盛开如易水寒离开的那一个夜晚。酒店里坐着几个稀稀拉拉的熟客,依旧一片痴傻惊绝的神色。$ N" J9 Q. z9 M% K; d6 H0 K. m7 O
红蔷一如往常盈笑恹恹地下楼,就连她看到角落里那个铁塔似的大个子的时候,款款的脚步也未曾改变:“这风尘烟花的小店,朱邪大将军倒是不常来的。”
3 k- E8 G+ i! D+ w “红蔷,你不要这样。”如果是第一次看到爱徒红蔷这样,朱邪铁勒黝黑的脸庞会泛红,还会生气,可是,他不是第一次来了。7 r$ l- p7 _; |5 I( T& A% i8 p
“大将军同样的话不必再说,虽然将军的英武也叫人倾慕,不过从良这种事情没意思得紧。这里可不是一本正经的地方,且多喝几杯才是。”说罢红蔷便把身子一意昵近过去,直把铁勒不解风情的酒杯逼得掉在地上,红蔷方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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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风尘的红蔷看惯了太多相似的故事。! h2 T4 i& q. q0 H) c
五年前易水寒离去的那个疯狂的晚上,绝望的狂欢过后,红蔷看看易水寒一去不返的背影,摇摇头,匆匆在蔷薇花瓣上 镌下几个小字,貌似漫不经心地抛出窗外,楼下阴影里一阵脚步声轻轻响起。红蔷自欺欺人地摇了摇头说,我差点爱上他。
, l) V% G- T T2 [* u* Q; x y 一个月以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刺客血溅李世民的皇宫。半年以后,大唐的军队兵临城下,慕容家的宫城燃起了大火。一切如预料中发生,红蔷端坐在她的的青楼里,小小的青楼宛若最顽固的城池,依旧歌舞升平。% T1 H6 q# D: @4 r: V# S: x8 ?0 W
战争结束之后,放心不下红蔷的朱邪铁勒几次从瀚海赶来,说要带红蔷走,红蔷只是轻薄调笑着拒绝了。眼看着爱人的死,眼看着仇家的死,小小的青楼留下了她太多的生命。9 ]/ ]* }* F. f3 ^# ^
. K0 V/ ^- s/ P: \$ T* p “红蔷,我知道你忘不了那个人,你觉得对不起他。”铁勒正色道。
4 H8 w9 _4 D# o) M2 L9 H$ @' | “大将军说笑了,如我这般的风尘女子,孽债自是欠了不少,要说那一桩哪一件,到底是记不得了呢。”红蔷掩口笑道。
7 s0 F; _. Y) `$ k4 c5 b! ~ “红蔷,你不要这样!”铁勒是老实人不会说话。
1 O# u" Y1 y5 i6 W' p- N “恩师不要再提了,我背叛过的男人又不只他易水寒一个。”红蔷黯然。
: d2 ~) p- n3 w! _& g3 M J+ c “你后悔吗?”5 V" D# T! c- J& e" m7 X
“没有,我只后悔当初没有亲手杀了他。” W, a9 V2 N; S
“你总是这样。”铁勒还想说点别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挥挥手说,我把易水寒带来了。1 i- M/ r9 s, q0 L
铁勒的随从中一个不起眼的人掀开了斗篷。易水寒!
+ a5 ]$ A- C! P. o# e 多少次在梦中分明见过的人,却偏偏在这种时候活生生站在眼前。刚才的一幕幕都分明地看在易水寒的眼里,厚重的脂粉下看不见红蔷的颜色,应该有很多期待,惊喜,羞愧,残留的爱,或者至少是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o; n5 Y F& G$ ?* R4 l
( p% a" Q3 `" z# s: u 五年前的斜阳下易水寒横提一把短剑,当他看见早有防备的禁卫军一层层围上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曾有些无助。当然官宦子弟们组成的宫廷禁军全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究竟如何走漏了绝密的行刺计划,易水寒的背脊一阵发凉。- b2 h# c/ i- z# Z# s5 ~# ^
轻易撂翻几个不怕死的侍卫之后,未经战阵的禁军队列开始慢慢后退,几个近臣护卫着李世民,一步步被逼到了宫殿的死角。彼时若不是易水寒心乱如麻,一会儿想起女人,一会儿想起背叛,若是他舍了命一剑过去,李世民恐怕早已血溅三尺。9 l4 k+ \0 c: U$ ~8 N1 Y& j% t4 b6 \
就是那一瞬间的迟疑,三枚流星镖从背后呼啸而来,毫不留情直打易水寒背心命门,他只觉嘴里里一阵发咸,鲜血就涌了上来。此时易水寒突然想起了什么,只是无限温柔地回过身去,却怎么也看不清远处。
7 y8 `/ f1 Q: I4 l& c& k 禁卫军迟疑着重新慢慢围上来,把各种雕花的武器对准易水寒,才发觉他一动没有动了。
. } C1 w: ~* O8 D4 V$ _" _ 一个铁塔般的大个子排开众人大步走来,对着皇帝李世民作了个揖,朗声道:“外臣朱邪铁勒,护驾来迟!”; r, @! J2 d' j) y e+ u9 X3 H: a
“朱邪爱卿!重重有赏!”若不是碍了皇帝的身份,李世民对这位救命恩人还有很多话要说。
" I$ x3 {! V" w& g6 e7 s5 @1 j, x, m 铁勒低下头道“陛下!臣受人所托,恳请陛下饶这小子一命,我要带走他。”; Y0 A" d1 J. N- l+ Y |
“爱卿!这个……”李世民迟疑地左右看了看。
6 s' o, S5 V0 p" r {" }( p! A 大丞相魏征上前一步,厉声道:“陛下不可!刺客罪同谋逆,依律凌迟。”
7 k- a9 S+ J! d! e' A- r% G 铁勒没有说话,弯下腰去扛起易水寒来就走,满城的禁军挪动着让出一条道来。
6 C! ?# k$ p n8 b 看着铁勒远去的背影,皇帝才回过神来:“准!准!任爱卿如何处置!”. A9 W: T# V) X
铁勒的马朝着夜色深处扬鞭而去,皇宫里却连夜挂起灯笼,清洗血迹,鸣锣张榜,公告挫败慕容家的行刺阴谋,榜文昭告天下刺客已被诛杀,血溅皇宫三尺。2 }2 ]& j( i8 {1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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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喊红蔷的名字,虽然他昏迷的时候已经喊过无数次。他看见简陋的帐篷里灯火昏黄,旁边斜靠着一个铁塔似的大个子,好像睡着了。易水寒完全想不起来怎么会躺在这里,他动了动身体,却把身旁的大个子惊醒了。- u8 s7 M9 O: Z" q" ^% `' n- ]
“你小子终于醒过来了!”大个子手忙脚乱地想给易水寒找点水喝,但是没有找到,最后倒了半碗青稞酒递了过去。易 水寒抢过来一大口喝掉,呛了一口。, E8 k! p6 x+ ]
“这是哪里,你是谁?”易水寒不客气地问道。5 u7 y8 n" { C7 S2 e
“这里是瀚海,我是铁勒,瀚海的儿子。”
8 R1 E4 X K5 l. x$ u 易水寒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茫然地摇了摇头。
0 I" J' Z/ b5 X6 k6 ] 铁勒知道他的心事,说道:“你小子本事不小,连唐王也敢行刺,我受一个故人所托保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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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勒是粗人不大会照顾人,不过他尽力了,易水寒的身体也很快好转起来。易水寒能下地的第一天,他就来向铁勒辞行。$ E0 F- ?3 X4 `& F3 [: a% o- F# h7 V
“你小子准备去哪里。”
1 \2 [) o- y; S7 P$ R( C, { “去见一个故人。”
' L! \4 J7 I$ `; N1 n$ b" h “为什么。”
3 s( V. R& c5 S. K) v “为了承诺。”* [1 K2 J; W; D! _0 t
“还有其他的原因吗。”4 U/ x& y2 I; G' h- U4 D
“为了真相。”# P; \+ V3 C1 _9 m9 j3 x. m& p! D8 y9 U
“那你不用去,真相你应该已经知道了。”4 w+ ?" R) z4 }4 D
瀚海将要入夜的冷风吹来,易水寒一个寒颤,脚下有些不稳,嘴角又渗出血来,他的伤还没好。铁勒架着易水寒回到帐篷里,扶他躺下,又从背后摸出三枚流星镖,轻轻地放在易水寒胸口上。“怪我一时情急,下手狠了。”他又说:“你现在是不能回去,唐王正张榜诛杀刺客,过些日子我会安排的。”) c( w B) M" |
第二天易水寒找铁勒打了一架,铁勒说打架是好事,可以帮助忘记,也可以恢复力气。
# z" m7 b6 j6 [6 p5 U. A# V8 G 第三天易水寒找到铁勒,大声说:“铁勒大哥,瀚海的军营里还有雇佣兵的位置没有,我有一般的力气,也只要一般的价钱。”
9 y- g" T: ~' J) u) x8 m6 V 铁勒自是十分喜欢这个朴实敦厚的小子,又想想让他有点事做总是好的,高兴地同意了。铁勒说几天后就会有长安的使者来,这个使者可靠,可以托他给红蔷捎个消息。易水寒说不用了,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回去,又何必说什么呢,就让她当我死了吧。3 g8 U' N$ Q/ G( ]' u
几天后使者带来了唐王西征突厥的命令,瀚海的反抗军沸腾了,摆脱突厥统治的决战即将打响,全军整装开拔。, y% J8 o# ]7 m4 d! z/ d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朱邪铁勒的反抗军中又多了一个亲密的战友,他们偶尔会聊起一个名叫红蔷的故人。 r( U. Q8 t# x: u. T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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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更容易忘记,还是恨更容易,反正两样都已成往事。- r1 }% m2 ]5 \. n" y. `- _2 o7 @
在灯火阑珊的青楼里,易水寒的双眸还是那样清澈,易水寒低下头没有再说话,铁勒拍了拍他的背,易水寒重新抬起头来直直盯着红蔷道:“铁勒大哥让我务必来见你,你不是坏人,你不该这样对自己。”* V& r0 E8 j+ g2 r* m
红蔷原本期待着些别的什么,然而确实没有,她怔了一怔,脸色还是没有变化:“这位客官说笑了,红蔷哪里是什么好人呢。”说着就柔软地倚到易水寒有点僵硬的身上。! b* {0 w, q3 b
青楼夜生活的最后一个小节目是马戏,小厮们推上一个大大的竹笼子来,展示一只最近新抓到的怪兽,这只黑白相间的动物据说叫做熊猫。客人们一阵欢呼惊绝,胜于刚才红蔷下楼的时候。这只奇怪的熊猫居然会说人话,他自称画魂,画尽尘世万千魂。任台下的人怎样调笑戏弄,熊猫只是淡定地坐在笼子中间。半晌,熊猫画魂说了一句话:“你们看我坐在竹笼里,却不知道困在竹笼里的其实是自己。”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红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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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5 c7 f$ ^* f" m7 p1 ?# w0 d 奇怪的熊猫马戏之后,青楼里通宵达旦的筵席终于散场,杯盘狼藉间客人们纷纷离去。易水寒一动也没有动,任红蔷倚在怀中。红蔷幽然一笑,拔出易水寒的佩剑玩赏,剑名情殇。“官人远道而来不曾相识,想必不曾见识过我红蔷的剑舞。”说罢翻身上台,击鼓一声声动人,鲜红的裙踞飞扬,剑光闪烁间仿佛能够斩断人间的情丝。
4 n+ _( \* v* f 就在破晓的时候,霓裳随着舞步渐渐落幕,红蔷的笑容如此陶醉,只提剑往胸前一抹,优雅而致命,纷纷扬扬就如五月的落花,真正的一朵红蔷在锦缎上绽放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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