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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可以叙述为:我死了。
事情可以叙述为:有个人,他是我,死了。
事情还可以叙述为:这个世界上,有个人,他是我,而不是别人,死了。
事情还可叙述为:我是先活着的,然后就死了。
事情当然还可叙述为:我本来是活着的,然后就死翘翘了。
如果通俗明白易懂一点的话:我是在吃饭时突然死去的。
如果要文雅一点的话就是:余进食,猝死。
如果要累赘一点或者换个说法具体点的话:我就是吃着饭,吃着吃着,突然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更具体或累赘一点是:我端着一只青花大碗,正在吃着我的早餐,吃着吃着,突然我的呼吸系统出了点故障,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更具体点或累赘点是:我端着我们家那只青花大碗,正满心幸福念头内心充满温暖的吃着我的早餐,吃着吃着,突然我的呼吸系统出了点故障,一口气没有上来,带着没能吃完一顿早餐的遗憾死去了。
更具体或累赘一点是:我端着我们家那只缺了一个口的青花大碗,正满心幸福念头内心充满温暖地吃着我那美味可口的早餐,吃着吃着,突然我的呼吸系统出了点故障,一口气没上来,带着没能吃完一顿早餐的遗憾死去了。
更具体或累赘一点是:我端着我们家的那只存在年头要比我长,缺了一个口的青花大碗,正满心幸福念头内心充满温暖地吃着由我那精通厨艺的湖南母亲为我做的早餐,吃着吃着,突然我的呼吸系统出了点故障,一口气没上来,带着没能吃完一顿早餐的遗憾死去了。
更具体或累赘一点是:我端着我们家的那只存在年头要比我长,缺了一个口的青花大碗,碗里堆得高高的饭菜升腾着热气,散发着诱人食欲催人饥肠口的香气,我的腹中馋虫蠢蠢欲动,口中大量分泌着津液,吞食着受了许多大粪滋润后才长成的米饭和由于吸收了无数的人尿人粪的营养而显得异样色泽鲜艳诱人的青菜,就在我幸福地的大口大享受我可爱美味可口的早餐时,突然——很明显是我身体的哪个机体,更确切点说,是我的呼吸系统出了点故障,于是我一口气没上来,用医家的说法就是,未能及时将体内的废气排出也没及时向体内补充新鲜的氧气,结果我带着未能吃完一顿美味可口的早餐的遗憾死去了,成为了一具没有生命力不再活蹦乱跳的尸体。严格的说,缺氧窒息而死应是我死亡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向后来人们说的那样,——究竟是怎么样看到后来你就会知道了。
更具体或累赘一点是:年满十九岁的我身穿一件冬天穿显得太薄夏天穿显得太厚秋天穿刚好合适的衣服——此刻正是秋天,因此请你不要臆断我是傻子仅仅因为我是因为吃饭一口气没上来死了——端着我们家的那只存在年头要比我长是我母亲嫁入我们家时充当嫁妆一起带过来的而今已经历尽世间沧桑看惯人间冷暖光荣负伤挂彩缺了一个口的青花大碗,碗里堆得高高的,全是我那精通厨艺的湖南母亲做的饭菜,饭菜升腾着热气,散发着几乎历历可见的一丝一缕清晰无比甚至在我是历历可数的诱人食欲大兴催人饥肠辘辘的香气,其直接后果便是引得我腹中的馋虫们蠢蠢欲动,像是得到命令似的,弄得我经过一夜已变得空空的肚子雷鸣不已,同时我的粉红色口腔中也在大量分泌着待会儿有助于进行食物消化的津液,我大口大口的吞食着滋润了大量大粪才长成的米饭和由于吸收了无数的人尿人粪而显得异常色泽鲜艳诱人以致被主持中馔的母亲采摘回家的青菜同时也在大口大口的吞食着口中分泌的津液或者直白些便是吞食自己的口水,吃得很香而吃相不十分雅观,用我母亲的说法就是像是吃惯了猪食的人在吃人吃的饭。就在我内心充满幸福温暖全身心投入细细享受我的可爱美味可口的饭菜的时候,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突然--显然是我的身体的那个机体,更确切点说,是我的呼吸系统出了一个故障,而那时它正在紧张有序的工作着,或者更准确点按后来医生的说法,在紧张有序的超负荷运作着,“这很重要也很致命”,这件事发生后六个小时医生这么向我的悲痛欲绝的父亲母亲解释到,我对于自己这样离开他们而抱歉也对于自己采取这样的方式这个世界感到很羞愧,很是没面子,由于缺氧,我一口气没上来,——用医家的说法就是,未能及时的排出体内的废气也未能及时的向体内正在工作的各个机体提供新鲜的对维持生命起着决定性作用的有益可爱的氧气,直接导致消化系统的正常工作,消化系统无法继续工作进而影响整个机体,一个链锁反应,多米诺效应,一着之失,满盘皆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结果十九岁的我带着未能吃完一顿美味可口的早餐的巨大遗憾死去了,死去了,成为了一具再也不能欢蹦乱跳有说有笑吃很多饭排出很多大便放很响而不臭很臭而不响的屁的没有了生命力的尸体,只有物质的存在而无精神的存在。严格的说,缺氧窒息而死是我的真正死因,而不是后来喜欢对人真正死因视若罔睹却要妄自猜测将旺盛丰富的思想力用于杜撰虚构关于别人的死的伪版本,远非口沫四溅的可爱的乡亲们口中说的那样,——究竟是怎么样看到后来聪明的你就会知道了,——其实知道一个事实并不需要一个人聪明不聪明,是不是?你这样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看到后来你就会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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