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在美国注册超过6所“野鸡大学”兜售文凭

煎饼

乔治.葛林是伊利诺伊大学物理学教授，他打击“文凭作坊”的名声甚至比专业学科名声更响亮。从 2003 年开始，葛林发起了多个针对“文凭作坊”的调查，并联合司法力量最终将它们取缔。据说他被学历贩子视为克星，他对《外滩画报》记者说：“如果一个人在学历 上说谎，那他在别的方面能保证诚实吗？”

文/ 华琪 王奇婷　　
　　一起“博士学位门”争议，使得历任微软中国和盛大公司总裁的新华都实业集团CEO 兼总裁唐骏，一夜之间失去了他的“中国打工皇帝”光环。

成功可以复制，但学历不可以复制

6 ^6 |1 D# G/ ^: J( f! E4 j. I　　针对为唐骏辩解的关于“一个人若真的有能力，学历并不重要”的说法，美国著名学历打假专家乔治?葛林（GeorgeGollin）并不认同： “学历是衡量你专业素养的重要水准。对于专业性工作，接受系统的知识学习和培训尤其重要。”他同时质疑，“总有一些人想不劳而获。如果一个人在学历上说 谎，那他在别的方面能保证诚实吗？”
　　这位伊利诺伊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在打击“文凭作坊”的名声甚至比他在专业学科的名声更响亮。从2003 年开始，葛林发起了多个针对“文凭作坊”的调查，并联合司法力量最终将它们取缔。据说他被学历贩子视为克星，以至于现在发送“学历小广告”时，都有意避开 伊利诺伊州。　　
　　物理教授客串打假者　　
　　葛林教授之所以走上学历打假之路，可以追溯到2002 年的一封垃圾邮件。
5 o* P# e8 I  E! |, j　　当年8 月平静的一天，这位物理教授正在伊利诺伊大学的实验室忙碌。突然，一封电子邮件跳上屏幕：出售大学文凭。
  `/ ~* R3 x8 _　　邮件像病毒一样传播，办公室、教室和实验室的电脑屏幕闪烁不停。“他们连续几星期向我们发送这种广告。”葛林回忆说，“像电话推销一样没完没 了。”
; i( Z) I0 e# P! c; B# c　　有一天，他决定作个试验，照着广告上的号码拨了过去，结果无人接听。葛林礼貌地留了言。几天后，一位自称来自帕克伍德大学的男子回电了，告诉他 只需支付2000 美元，就可以买一个帕克伍德大学的学位，完全不用上课！
. G! \9 Q4 [) @1 f( o　　这位苦读多年才拿到普林斯顿大学博士学位的教授，决心去查查这所帕克伍德大学的底细。乍一看，学校主页和别的学校没什么不同。但仔细 Google一番之后，葛林发现，上面的学生服务信息、课程表、院系列表等等，都是从另一所正规大学的网站上拷贝过去的。显然，这是一家文凭作坊。
　　更深入的搜索显示，这种情况并非孤例。野鸡大学的名字一个又一个地冒了出来，贩卖的文凭种类从自然科学、语言学，到法学、医学应有尽有，价格不 一。
& q7 W6 A9 d6 b! q1 W2 q. U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这些校名出现在许多人的简历上，包括教育、医学界人士，工程师、体坛明星等等。挖出的信息越多，葛林越觉得事情严重。“一个 拿假文凭的医生，天啊，这太可怕了。”他告诉记者。
　　他在学校域名下建了一个网站，名为“葛林的高等教育认证”，专门曝光文凭作坊剽窃而来的课程表、假校园照片、媒体报道等等。他并不觉得，对一个 物理学家而言，做这件事是不务正业，而认为这是教师能够提供的一种“公共服务”。
5 p6 o1 t2 U9 ?+ [( P7 y3 y3 c# w: S　　据《美国高等教育纪事报》记载，在“帕克伍德大学”的巅峰时期，一度客户源源不断，每月能吸金50 万美元。“以后人们再搜索帕克伍德大学，就会搜到我的网站，就不会受骗了。”葛林对记者说。
　　后来他发现，即使这类“学店”被曝光、受查处，它们仍可以改头换面，重出江湖。
% G' i. ?9 P/ X4 e* K* C　　恶人先告状　　
　　2003 年，葛林注意到一所名为“圣瑞吉斯（St. Regis）”的大学，名称与丹佛市的瑞吉斯大学很像，实质却是一个从事文凭买卖的机构。后来他查出，前者和另两所大学詹姆斯?门罗大学和罗伯茨敦大学， 均由同一人创办。
　　默许葛林进行学历打假近两年的伊利诺伊大学校方，突然决定插手了。原来学校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指控葛林使用基于学校的网页，对三所利比里亚大学 和“教育标准委员会”作了“不实指控”，扬言要采取法律行动。看邮件的署名，似乎是从利比里亚大使馆发出的。
8 u$ [7 U# ~- d8 b　　“我坐在办公室里，学校律师对我说：别搞了，回去好好教书吧。我很愤怒。这是我第一次被告知，所做的事情很危险。”葛林回忆。当学校后来得知， 发件人其实和利比里亚官方没有什么联系时，这件事也就慢慢平息了。
　　这几个能伪造利比里亚公函的大学，引起了葛林的高度重视。他立刻撰写一份详细报告，发给华盛顿的美国司法部长。几天后，丹佛瑞吉斯大学正好将冒 牌的“圣瑞吉斯”大学告上法庭，指控后者侵权。不久，华盛顿也启动了对这三家“学店”涉嫌欺诈的调查。
1 w! n, D& o" |+ `6 I　　FBI 出动了，律师也出动了。在美国，未经任何机构认证的学校，并不代表教学质量一定很差。但“文凭作坊”的性质则不同，它们不对学生进行任何学术辅导，只是通 过卖文凭来赚钱，这已经构成欺诈。
　　“一旦一所学校涉嫌欺诈——无论是电话欺诈还是邮件欺诈，FBI 就可以用调查白领犯罪的方式介入调查。”前FBI“文凭作坊工作组”组长艾伦?埃泽尔向记者解释。
" O1 f$ T( s; a6 b9 o　　漫长的调查开始了。那三家学店的幕后主角名叫迪克茜?兰多克，她周围有一张极其复杂的关系网。她建立了一个有利比里亚背景的认证委员会，为这几 家“大学”作认证。据统计，这一产业链至少为她赚了700 万美元，全部来自散布于131 个国家的9600 多名顾客。　　
　　识破方式：找上门去考察　　
% ^6 k8 }/ V; j8 c2 `# f　　葛林决定把其中的美国买主揪出来。他设计了一个软件，对三所学校和客户的来往邮件进行仔细筛选，查出大批文凭买主，包括小布什政府官员、CIA 雇员、卫生部专家、核动力公司雇员等等，甚至还有一位美国独立院校认证委员会新任命不久的官员。葛林立刻向媒体举报该官员。不久后，这个名叫迈克尔?戴维 斯的倒霉蛋就被炒了鱿鱼。“这实在是太讽刺、太荒谬了：一个在认证委员会工作的人，竟然自己会去买文凭。”葛林感叹。
: {- \5 n2 y8 q& K2 {  }　　此案的两名主犯最终被判处3 年有期徒刑，同时课以重罚。他们至今还呆在监狱里。
　　圣瑞吉斯案审结了，但葛林的打假斗争并没有终止。和以前相比，现在的学历贩子越来越产业化、复杂化：他们可能一次向上百万人发送垃圾邮件，还能 提供“终身服务”；不仅伪造学位，还会伪造你的各科成绩，甚至写假推荐信。
　　另外，他们的办公地点也更加隐蔽。有一次，葛林去寻访一家“认证作坊”在网站上公布的地址，到了目的地一看，那个门牌竟是UPS 快递开在华盛顿的一个营业处。“位于宾夕法尼亚大街，听起来多像一个正儿八经的政府机构啊。”葛林说（宾州大街也是白宫所在地——编注）。
3 C. t9 u. U' R8 @. I4 q　　葛林认为，戳穿文凭作坊的最直观方式，就是去现场考察，看看现实中的校园和挂在网页上的是不是一样美好。
) u6 w2 N4 E: n0 q　　唐骏毕业的西太平洋大学被起诉时，调查员曾拜访过它的洛杉矶“校园”，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学生、一间教室或一个教授，只有一个很小的办公 室，里面坐着两个电话接线员。一个自称校长的人接待了他们。
3 k9 U. y% r# \1 m: ^　　与东海岸相比，西南沿海的宽松法律制度尤其吸引造假者。连许多“野鸡大学”毕业的中国校友，也加入了这一行。　　
　　美国高校认证：1996年才开始　　
: H/ y* V: n( q0 X$ [  R. b　　美国高等教育的民主化，为各州创造了自治办学的条件，同时也使法律较宽松的一些州如夏威夷和加利福尼亚，成为“文凭作坊”的天堂。
　　早期的“野鸡大学”，其实是教育民主化的一个副产品。与欧洲为社会精英和教会服务的博雅教育不同，美国政府坚持认为，获得知识是每个公民的权 利，大学应向全社会开放。
　　1857 年，国会众议员贾斯汀?莫里尔提案建议，向各州拨赠一块土地，用于建立一所工农业学院，向全社会普及高等教育及工农业实用技能。法案于1862 年通过，极大推动了美国大学的发展，莫里尔也被誉为“赠地学院之父”。
　　极度开放的高等教育市场环境，造成了学校良莠不齐的局面。哈佛大学的前身原本就是一所三流高校——马萨诸塞州坎布里奇学院，原因是最初投入的资 金太少。直到1639 年，该校接受了约翰?哈佛捐赠的400 册书和780 英镑捐款，并更名为“哈佛学院”，才逐渐成为世界第一流学府。
　　二战之前，联邦政府对高校并不直接管理，因为根据美国宪法，教育实行分权制。而州政府的管理，也仅限于颁发办校许可和颁发学位许可。战后由于资 金滥用现象和欺骗行为纷纷出现，华盛顿才建起一套认证机构授权制度，规定只有通过联邦政府授权机构的认证，才有条件获得联邦资助。
# d' I0 k7 F% X9 [　　此时教育部仍不直接负责认证，而是把认证权交给非官方事务所，后又外包出去。管理上的混乱使得认证机构真假难辨，一些“文凭作坊”甚至成立独立 的学历认证机构，为自己脸上贴金。
# y$ E$ q* l+ u9 i. N　　到了1996 年，美国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CHEA）成立，自此美国教育部和该委员会都有资格承认认证主体，分别代表政府和社会力量。　　
　　“最重要的评判标准：教师团队”　　
　　2006年，学历打假专家葛林在保留伊大教职的同时，加入了美国高等教育委员会，开始积极游说立法机关严惩假文凭的购买者。他两度当选CHEA 理事。
　　“看一所学校是否正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上CHEA 网站，打开数据库，看该校是否通过了CHEA 授权机构的认证。”葛林解释。
. r- x0 K9 w+ C! K　　美国最权威的大学认证机构，是历史悠久的六大区域认证机构，分别是中部、西北部、中北部、新英格兰、南部、西部各州高等院校协会。它们总对美国 近3600 家授予学位院校中的2500 多家进行认证。专业或学科的认证，则由“专业认证”机构负责。
　　这些协会为会员院校制定出共同质量标准，并代言共同关心的问题。它们的网站上列有各自认证标准、流程的详细介绍，例如南部各州高校协会的认证标 准分为四部分：学生学习组织情况，课程设置，对学生个人和学术发展的支持，是否拥有足够的发展资源等。
　　葛林认为，在这些标准中，判断一所学校是否够格，最重要的是看教师团队。“看看他们是否绝大多数都拥有博士学位，在各自的领域学有专长，能进行 一定深度的教学。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葛林向记者指出。
% U7 r0 d2 o- J5 ~2 }  f) x　　以赚钱为目标的文凭作坊，自然不会出重金聘请教授。
　　从2003 年开始，葛林就为学历打假投入了大量精力。美国各地的打假队伍也在不断壮大，使每年进账逾10 亿美元的学历造假帝国，不断遭到打假教授和打假律师的夹击。
9 P  H. P# [, c% _5 d, h# O9 _　　但尴尬的是，由于高教认证委员会这类“行业协会”并不具有强制权，不少州关于教育的法律均有空子可钻，导致假文凭产业依旧欣欣向荣。　　
　　在夏威夷“办学”只需27.5 美元

一家“认证作坊”在网站上公布的 地址，门牌竟是UPS 快递开在华盛顿的一个营业处

" y! q; q, r* c! r/ L　　“要在夏威夷注 册一所大学，实在太容易了。”夏威夷州消费者保护办公室的杰弗里?布朗顿（Jeffrey Brunton）律师告诉记者，“相比之下，俄勒冈和南达科他州的法律十分严格，严禁任何未经认证的学历作坊营业。而夏威夷和加利福尼亚州一样容易。在我 们这里，只要花27.5 美元，在州政府网站上拿到一纸营业执照即可，几乎没有任何限制。”
" d) D$ ^9 M9 g  y& O. o( |3 T. G. G　　在布朗顿的律师生涯中，打击“文凭作坊”只是保护消费者权益工作中的一个小小部分，但过去22 年来，他起诉了67 个“文凭作坊”，并成功导致其中50 余个解散。至于剩下的十几家，“有些很狡猾，被起诉之后态度诚恳，二话不说就从夏威夷消失。实际上，他们是去别的州继续坑蒙拐骗。”
4 a# D6 c- w) j  S/ I　　据布朗顿介绍，这67 所“野鸡大学”有不少其实是中国人注册的。他列举了一长串名字：美国檀香山文理人文大学、美国夏威夷大学、科学与管理三一学院、大西洋太平洋大学、夏威夷 大学远程教育学院、美国国立大学等。
　　“通常，这些人的运作方式，是为学校做个网站，并根据客户需求搞成多国语言版本，再弄台可以打印文凭的彩色打印机，就完事了。你可以在世界任何 地方，运作这种‘一个人的大学’。”他指出。除中国之外，“野鸡大学”的运作者还分布在马来西亚、日本、印度尼西亚、泰国和一些中东地区。
　　一般而言，布朗顿接手的每一个学历作坊案件，线索要么来自政府机构的通知，说又有一所大学在夏威夷注册了，要么来自记者或文凭打假专家的举报邮 件；而来自学生的邮件，更多是希望讨回学费和公道。
# E8 U5 K) J) U　　长期的合作使他和伊大教授葛林惺惺相惜，他对野鸡大学的嗅觉也格外灵敏。空闲时，他时常浏览网站，一旦发现某个从未见过的在夏威夷注册的大学网 站，便会马上引起警觉。
0 r; ~% L+ H! J4 a3 y4 ^, a　　夏威夷州消保办的另一名律师迈克尔?森山，曾两度对“西太平洋大学”夏威夷分校（Hawaii Inc.）提出诉讼。森山指出，它就是一所典型的未经任何认证、没有校舍和办公室，只贩卖文凭的野鸡大学。
# Z3 Y5 P6 |5 f　　1999年，夏威夷消保办起诉“西太平洋大学”欺骗消费者的行为—它自称得到认证，并获得美国教育部长的认可。
　　时隔7年之后，森山发现“西太平洋大学”并未履行1999 年的判决，便再次对其提起诉讼，要求处以50 万美元的罚款。“我们接到的案子无数。接了这一例，就无暇顾及另一例。所以过了这么久，才重新起诉‘西太平洋大学’。”森山说。
: k; Y7 g. B+ A2 D% ~% L" G. b　　事后，西太平洋大学夏威夷分校正式解散。“但这50万美元罚款至今仍未缴纳”，森山说。　　
　　中国“毕业生”也注册大学　　
　　美国檀香山文理人文大学（HonoluluUniversity of the Arts,Sciences,andHumanities，简称“檀大”）一案，便是源于一名消费者的举报。
0 N0 x" M  T$ ]; D5 a4 X　　该州《管理非认证文凭颁发院校法》规定，一所合法注册的大学，必须在该州拥有一间办公室、至少一名在州内校区上班的员工，以外至少25 名来自该州的学生，且必须在网站上注明“未经过美国教育部指定认证机构的认证”。
; V) x% w8 W. \, F) y　　而檀大的网站上不仅未指出这一点，还暗示自己曾经过州政府的授权、批准和管理。其实，州政府只确认学校是否作过合法注册，并不进行管理。因此， 布朗顿于2003 年以欺骗消费者罪名将檀大告上法庭，要求法院制止这些违法行为，向学生退还全额学费，并课以6000 美元罚款。
　　结果退费的过程一波三折。2003年8 月18 日是退款的最后期限，檀大却没有履行判决。相反，当6 名来自中国深圳的受害学生向布朗顿提交毕业证、学位证等证据时，檀大辩称“没有查到这6 名学生毕业于本校”，甚至指责这是学生谋划的一起敲诈。
　　次年5 月27 日，夏威夷第一巡回上诉法庭开庭审理此案，檀大的律师说：“课程不是我们在运作，我们为什么要为学生交的学费负责呢？”法官啼笑皆非，“不是你们学校的学 生，你们也发文凭吗？”
　　随后，布朗顿出示了6 名深圳学生提供的毕业典礼合影、自拍DV 等多项证据，证明他们毕业于该大学。最后，法院维持原判。但由于檀大的百般拖延，这6 名学生等了足足3 年，才收到学费退款和赔偿金。
: C: _2 o, o. {; x& o/ z1 V　　“每当和这种学校打官司，都是一个漫长艰难的过程。一个案子历时几年才有最终结果，实在很累人。”布朗顿告诉记者。
+ z) v4 ]6 H6 y* P! P8 p' O　　在檀大的网站上，有一张1987 年学校创办之初，校长阿瑟?山田与员工的合影。“1999 年时，山田任命来自深圳杜拉克企管顾问有限公司的中国人王继徵作为学校的代理人。后者自己也在夏威夷注册了四个学历作坊。”布朗顿说。
: t) L' j) C* R: X; B; k/ [4 w# B　　王继徵2002 年注册的两所“野鸡大学” 分别为Honolulu University 和University of Honolulu，中文名均为“檀香山大学”，它们和他之前代理的檀大也没有一点关系——以名称来混淆是非，正是野鸡大学的惯伎之一。
8 Y, M; d3 g/ q) |' l　　另两所分别名为伊甸园大学（EdenUniversity） 和文化大学（CultureUniversity），在夏威夷一无办公室，二无员工。2003 年，布朗顿起诉HonoluluUniversity，王便将学校改名为“国际认证委员会”（Council of InternationalAccreditation），转眼间从一所大学摇身变作一所认证机构。
6 o) z. G( ^2 z' n1 y　　“可笑的是，有时认证机构比大学更容易注册，也更便宜，只要25 美元。”布朗顿表示，对这些钻法律空子的行为，自己很无奈。
2 q9 j# h+ J. v# D- q3 ~　　可悲的是，有些中国人在拿了“野鸡大学”文凭后受到“启发”，也去注册大学兜售文凭。在布朗顿列举的由中国人注册的“野鸡大学”中，美国国立大 学的注册人张林新（音译）就是“毕业”于檀香山大学。这样的恶性辐射效应，让“野鸡大学”在美国遍地开花。
　　不过，在不久的将来，办学法规松散的夏威夷有望改变“野鸡大学天堂”的局面。“最近，美国国会正在商讨解决文凭作坊的提案，计划让联邦管理机构 起草相关条例，制止兜售文凭的野鸡大学。”布朗顿告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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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