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03年11月30日深夜1点27分,窗外一片寂静,我打开窗让冰冷的空气吹在我赤裸的身体上,享受着黑暗带给我的压抑。烟已经烧的根部了,那一点时灭时亮的红很美丽,美的像今晚的月光,很明亮也很温柔,温柔的像一支没有枪头的枪,今夜有风,谁说枪没有头就扎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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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F# I0 W7 v; P- V美丽的东西往往稍纵即逝,美丽的东西往往也可以温柔的杀人,美丽的东西往往也是人们最想拥有的,我是一个天生的艺术家,我追求美丽,听说爱情很美丽...7 t. E \9 X) f% `# L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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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子也很美丽,这是一个真实的名字,11月6日是她的生日,如果她活着的话,也应该22岁了。她是一个天生的芭蕾舞演员和钢琴家,在我的印象中,她是所有艺术的化身,音乐,舞蹈,写作,绘画...上帝给了她太多天赋,除此之外,她还有那种出众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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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才十八岁,而她才十七,高三那年我正疯狂的痴迷于篮球和音乐还要应付那没玩没了的考试,我没有想到一支没有头的枪已经偷偷的扎向我了...我是全校唯一不穿校服的男生,而且是风云人物,那时候还不流行街舞我已经开始跳RAP了,乐队的演出我一个人solo20分钟,打架我总是冲在第一个,校队的篮球比赛永远有很多外校的女生来看,我是打后卫的却从来不传球,一句话,我太喜欢show了,当时学校里留传着那样一句话,于潇潇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而我的衣服通常是一天两换...后来之到我遇到一个比我还吊的女生--她就是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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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开始我很不喜欢秋子,她比我小一届,我高三她刚转过来就很快跟全校最坏的男生都认识了,可是她怎么就是不来找我呢?而且每次看到我都一副很冷漠的样子,可跟别人说话时又笑的那么张扬,长的那么漂亮一点都不注意淑女形象,更讨厌的是,她穿的名牌比我还多。后来才发现我们俩上学竟然是一道,而且每天都能看她从我身边悠悠的骑过,不管我多早还是多晚,有一天我们一起迟到了,在门口登记的时候,她终于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令我终生难望。四目交错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了火花。' n4 N5 c: \; ^, q6 s: X' y+ e/ X
6 w6 a$ A' |: n" Y3 ~7 a第二天在乐队的排练室里,我看到了她,她还是旁若无人跟鼓手打闹着,BASS手想加入就插不上手,看到我来了就跟说,秋子要过来当KEYBOARD,我本来皱起眉头想要拒绝,可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秋子看的我第二眼,一闪而过的炽热,没有人察觉,只有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有点酸还有点甜,那天的排练我错了很多次,可是秋子每次都用键盘帮我掩饰过去了,而且她的音乐感觉非常好,我对她又有了新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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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 x/ h. \8 G7 T' G( r后来慢慢熟了,可是我还是不怎么和她讲话,有时候排练晚了,我们一起回家,说的也都是一些音乐上的事,她的乐理比我好,她总能把我写的东西加上很好的色彩。而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说,也不看对方的眼睛,有时候就那么安静的走一路,互道再见,分道扬镳。两个月过去了,天也黑的越来越早了,有一天,我们互相道别后,她突然对我说:“潇潇,这周末是我生日,十七岁的生日,你能陪我过吗?”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一台头,又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睛,我第三次看到了那要命的目光,这回她不是一闪而过,她让我感到了一股电流从全身涌过,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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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11月6日,是一个星期五,我们刚好期中考试下午没课,我如约去找她的时候,眼前一亮。秋子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百合。她说她特别能吃,所以我带她去了一家很好的饭馆,点了满满一桌菜。她也很高兴,叽叽喳喳,摩拳擦掌说要大吃一顿。然后我一定要她喝酒,她推脱不过就喝了一杯,然后又是第二杯,直到她喝掉第三杯后,她突然变的安静了。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她安静的时候竟然这么美,当大颗的泪珠从她眼睛里面滚落出来时,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晶莹倜透,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受伤的天使,她的翅膀折断了,但是她的光环还依然明亮。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要去呵护她的欲望,于是我抱住了她。( b' R- { _#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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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秋子从小父母离异,这十几年来她像包袱一样被人推来推去,她住过妈妈家,外婆家,奶奶家,爸爸家,姑姑家,阿姨家,甚至是老师家。常年的动荡生活使她学会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所以整天一副喳喳呼呼,吊而锒铛的样子,这其实是她对自己的保护膜。她对我说她不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人,因为在妈妈家时,妈妈开始还对她挺好,可是到了后来妈妈有了别的男人,便一天天对她不好起来,姑姑说:那来我家住吧,我会对你好。可是一段时间后,她也住不下去了。而这时爸爸又说:别着急,等爸爸这里条件好点,我把你接过来,于是秋子又天天盼着爸爸我自己接走。可是等真的和爸爸在一起时,慢慢又发现自己是多余的。于是一次次的失望,使她已经对世界绝望,她说她已经自杀过很多次了,可是每次都没成功,她说她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为了讨好父母,做一切他们希望自己做的事,钢琴考级,学芭蕾舞,学书法,英语竞赛,样样都是最出色的,可是到头来她还是被抛弃,她对我说她永远也不要被抛弃了,与其被别人抛弃,还不如自己结束自己。3 P! U! b" ~5 G"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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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的这些话,我很吃惊是从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的,当时的第一感觉是--我要帮助她,我要让她对生命重新燃起希望。我还不知道其实我已经爱上了眼前这个哭的像雨后梨花一般似的女孩,我只是觉得我的身上涌起了一股暖流,我想用我的身体温暖她,让她在漆黑的夜里变的更美丽。于是我又一次紧紧的抱住了她...% Q" f3 x5 U3 y4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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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饭我们吃了有3个小时,但是连点的菜的十分之一也没吃掉,我一直看着她哭,然后等她哭累了,我才跟她讲话,讲的什么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一直不停的讲,因为我不想让时间静止再那一刻,我需要不停的讲话来缓解气氛。但是我还谈论不出什么人生的哲理,但是我的所有的话都是围绕着一个主题--我想帮助你。而在这之后,我们约好了周日去爬山,选择的地点是香山附近的八大处。, W# B' H' i# V- |+ M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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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我们起了一大早,相约在地铁见面,秋子一身运动装束和我很配,因为一会要爬山,我们还研究了到底谁鞋上的气垫更容易破,她说没想到平时酷酷的我,讲起话来很逗,跟我在一起很开心。而对于当时跟女孩子约会已经很熟练的我来说,我并没有得意,因为我知道,我的任务并不是让秋子迷上我,而是帮助她重新对生活燃起希望。而我没想到的是,其实事情远远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在她走后,她爸爸给我看到她的日记上说:“今天是我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天,我看到一个很帅的男孩子,好象是本校篮球队和外校之间的比赛,他穿着红色的乔丹23号背心,黑色的NIKE鞋,他带球转身,和投篮的姿势真是迷死人了,我问同学说他是谁,所有女同学都像炸了锅似的,说他是这个学校的魔头,说他几乎伤了现在在校的每一届校花的心,从高三到初一,一个也没放过。说他最具杀伤力的,是打完篮球满脸汗水的对你微笑,也有人说是他在学校演出时让吉他嘶叫的时候。不过大家都说这个人只可原观不可亵玩,劝我别打主意。我看的出来他在这个学校很红,他竟然可以不穿校服。魔头就魔头吧,我就是想摸摸牛魔王的头,哪怕只摸一下也好。”周日,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是11月8日,而她的这篇日记是我开学后的第一场比赛,应该是9月2号!!!4 D5 v+ L$ g' r4 z- u% b! Q
4 i* |) z7 L% Y5 B; |7 M很顺利的到达了八大处的山脚下,秋子却怎么也不想爬了,她说山太高了。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面全是无助和怀疑。是啊,一个连生命都可以放弃的人怎么能奢望她还有自信呢?但是我知道我能给她信任和帮助,我要唤醒她的自信。于是我指着半山腰的凉亭说:“我们就爬到那里吧,你一定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的!然后我们就着山间的景色吃午饭,也许你会发现那顿午饭特别香。”秋子略做迟疑,我已经拉起她的手不容分说的往山上走了。山路有一点崎岖,我还拉着她故意走一些没有铺石阶的近路,我要让她感觉自己探路的乐趣,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还一路唱着,跳着耍白痴,逗的她哈哈大笑,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到了山腰。就要看见那个亭子时,由于我太贪近了,遇到了一个陡坡。我让秋子在前面走,我把的大手放在她的后背上,推起她的身体对她说:“我要永远做一只推在你背上的大手,让你向前,做你后盾,我会永远支持你!加油!”她并没有回头看我,但是我感觉到了她的后背一镇,然后把全部重量放在了我的手上,在我推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在拼命的向上。当她爬上那个陡坡回头看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可以融化世界上一切东西的笑容。是的,我知道,在那一刻,她盛开了,她怒放了,美丽的天使展开了她洁白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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