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14-5-26 05: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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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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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江山信息望5老社区，由坏蟑螂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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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3 Y+ J8 \7 E, } M0 G& l Z/ o7 _我们的城市泛滥着游戏，我们的城市里也泛滥着爱情，人人都要死不活。 8 k5 Y- ]. J; L$ y! u. s3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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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是我以前的同事，那段时间她在某公司打工搞设计，有些灵感从颓废中来，喜欢玩的一种东西俗称“MUD”。此外，那段时间她常常失恋。说喜欢或者是淡淡地来，或者是突然一下来。这段时间她又在游戏里爱上一个人。 2 d" e6 c$ v$ T) f0 B3 l& y4 V
我是可以上班时间玩游戏的。晚上下班的时候跑到楼下小区前的广场会一会Y－－我们常这样。广场前有一座天桥。桥上站着买盗版的家伙，大多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或是打工仔……谁也不会去细心分辨的。
& N. y. ^2 d6 O3 E9 C# f 看那里。Y的手指向远处。我抬头望见他穿着棉布衫，在街对面行色匆匆地走着。远看似乎长得很一般，近看应该更一般。可是她觉得男孩长得还可以，我说是种错觉。比如这样一个家伙在路边或公车上和你擦肩而过或踩一脚后跟你会有什么反应？当然当然，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其实应该也称得上帅－－照Y那样想，如果他是个买盗版的。既然这儿买盗版的男孩都不帅，所以如果他是个买盗版的－－那他就更帅了。盗版是游戏，不包括影碟和MP3。那么他一定会喜欢玩些什么游戏呢？或者说，如果玩游戏的男孩都挺帅－－Y的想法混乱，根本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 C* p# q9 {+ O& W" Z7 j
喂……我喜欢好看的人没错吧？ 7 m) P# e8 D* s8 u6 ~
我答不出来。 ( s, f! K e% O
于是当那个黑色的家伙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我也没看清他到底帅不帅。她倒沉着冷静地掐了掐我的手。
) Z5 x$ W/ V2 x7 C) a# X 好了。就是他。我想他是去了网吧。我们跟过去看看。哎，你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 X4 J y# } `( K 对方转了下头，Y一向不善于表情的面孔从眼前掠过。 9 m$ C* z( w& [0 }! i
嘿嘿，Y。我笑了一下。觉得世界太小了，且总是阴差阳错。 : Z1 _! z) Z& M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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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o6 K+ k9 O “在线了喔？”Y指着电脑屏幕满脸红晕，站起来向四下张望，“奇怪，是在线，但他不在这里。”
5 v! u( z/ k' q+ b9 U/ E/ `9 y( a g 我第一次被拉来这家网吧。她用键盘和他说了几句，然后他借故跑开了。她的手离开键盘，惆怅不堪的样子，还真和失恋没两样。
! [) G/ E: h3 L2 m! i5 A- T: |: ^4 ` 这是一套据说很热门的线上游戏，他经常主动带她杀怪，幽默，正经，很讨人喜欢。她一直幻想和他呆在一起很愉快，因为他的一切潇洒都秀着完美的轻浮。
! e" M# X/ U w0 b3 O) F7 A2 h 说到这里她突然缄口不语，楞楞地望着远处，眼里渗出些虚无的温柔。
6 J" m6 i6 k% u; P7 f: B0 T3 ? A 干什么事不预先考虑后果是她一向的毛病，所以她开个玩笑突破呆板的精神防线。结果她突然喜欢得无以复加，对方却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唯一的联系还是只能靠游戏－－看上去有关实则无关的游戏。
1 y3 N+ c3 Q7 J1 `+ ?+ E% N 难道游戏和现实真不能毫无置疑地迅速切换吗？Y不愿相信，那种淡淡的味道让她的心衰老憔悴。唉，我一玩游戏就失恋，Y郁郁地叹息。但她又不想放弃最后的接近机会，保持这种联系就有可能等得到对方提出电话或见面。
R. H" p2 g7 C% S2 | 我说无聊透顶。游戏就是游戏，不是你玩我，就是我玩你。于是她问为何会有失恋的感觉？我说有些人老以为自己失恋，不管游戏还是生活。仅仅因为呆一起时总担心发生什么，一旦什么都没发生又略觉遗憾。 * K3 q. U; m% _+ V; b+ a- R! {
但是……到底什么是失恋呢？ % p. U( o: J9 Q# L/ b P9 N1 w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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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是失恋吗？
% W8 G# m1 K% U, S. e' s 比如，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你就失恋了。 7 y! x: z) Q. w* o# m0 Y
人可以因游戏而失恋吗？
* q: x. b! l; Q& C6 D 失恋就是发现拼命想接近的东西离得很远，于是开始孤独。当然无人理会的感觉也孤独，于是对一切接近的事物产生好感而游戏有无限次的接近－－孤独的时候，连怪物接近你你也会感激。但并非接近你就是施好感于你。你杀不了怪物，无法和怪物产生更深一层关系，你也失恋，只是自己意识不到。你杀了怪物，怪物不爱你，你的失恋成为谋杀；你不顾一切去接近它，结果你死了，你的失恋成为反复自杀未遂，不能得到死亡只是意识到……
) \ g# j! F. J. c1 P) L9 z 失恋就是你失去一个对别人的想法再寻找更多想法，虽然明知道那些想法全是狗屁。
) N* @0 Y2 d) f8 S0 N) Q7 M( h 生活中的你失去想法，通过游戏得到寻找想法的场所，让某个旧的关系结束新的关系重新开始。游戏用全世界最甜蜜的方式为失恋者提供死亡机会，通过付费来保证有效，只有这样，游戏才能继续下去。 " a' Y8 ?' J8 f) X( \
我说不管什么MUD都一样。保证不失恋就是保证永久不会上线，保证自己和所有人关联和某某人毫无关联，保证终有一天会困倦－－
/ x8 {. F2 h% L, C; e* g4 M( }9 _ 假使有人因你而失恋，你也保证委屈自己去配合，反正他（她）终有一天会厌倦？ 3 _ Z6 K/ m+ l% z' O- T
她想了想……大约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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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网吧里出来后我对Y说－－嘿嘿，Y，我想和你说些事。 . U9 k6 ^1 F/ o8 |5 e* o1 n8 r
Y睁着眼睛看处边。天桥上站着很多买盗版的家伙。我说Y，放心，你没有失恋。Y的眼睛大了一点。我说Y，那个人可能不是买盗版的。Y的眼睛继续在扩大，看来她并不想听我说这些。
1 Z+ c z* p; q1 E H% h3 a 外面阳光灿烂，我感到汗淋淋地，改口说《阳光灿烂的日子》是部好片子，她的瞳孔缩小了，点头表示片子不错，游戏中的男孩子和电影中真差不多，完全一个样。
1 L- D3 ~) I: }7 Z+ m 算了，电影中的人能玩什么游戏？ 8 U3 N0 {' N( V" p, Z
遇到感兴趣的人，Y就问他（她）们玩什么游戏，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游戏”才是一切的真实表征。我想告诉她电影实则就是玩转了拆分、戏谑、阴柔、故作不悄且努力张合人人都有的破碎面具的老一套，游戏也一样，所以不要这么弱智。但Y要虚无的美，对游戏来说，一切虚无的破碎和破碎的虚无都是美，哪怕对整个世界来说也如此。反正喜欢就行，这是她的习惯。就像她也喜欢我常常挂在嘴上的话，嘿嘿和弱智。 ' Y* f1 c7 K( V% M. }$ ~/ H
炎热的空气正在发酵，她也喜欢。广场边穿百褶裙的女孩正在吃冰棒。 ! M5 p [7 _8 s
吃冰棒的人能玩什么游戏？她问。 " j) m& O$ h8 J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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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提出角色选择的问题。譬如进了游戏，女孩子当剑客还是公主。我说自然是剑客了。是啊，老想做公主会失恋的。阳光在迅速地变猛。我问他怎么才算公主？请参考XXX公司游戏人物造型；留长头发，中间分开，两边系上，辅以面部请参考XXX公司游戏主角化妆指南；如果你觉得够可以再弄点头结，请参考…… ! h+ j9 e& ]% h+ [6 X9 J! G2 m/ K
这很弱智。
; o6 J1 l' c9 q Y也觉得，原先MUD里的其他女孩子就这样……所以他一点也不喜欢她或她们。
7 U9 X. M- C! m$ }) @8 H! t 我一下觉得事情又变糟了。 ' O, k. g" ]. A" ^- n, _5 i' K7 [
于是我向她解释。 $ e" n3 {" ?. A) P: Z2 ^' v
游戏是这样的，你们互相建立关系，人人都与自己有关是为了让表面热情的有关实则彼此无关；生活是这样的，我们努力逃避纠扯不清，让一切的一切投入平淡又在投入平淡的失衡中继续纠扯不清。 " F- U9 c# X$ M& M8 `: q! g# Q) F; ^; I
游戏就是游戏。不是你玩我，就是我玩你。不能太随便，不能太认真。如果游戏真很随便，那便没有了游戏。如果游戏很认真，那就连“游戏的游戏”也没了。所以既不随便也不认真。你发现一件事不好就不用勉强自己去做。Y满脸严肃状，语无伦次地说好了，是这样的。其实Y最终还是没能捅破那种纸－－根本不是失恋，是她企图拼命粘合自己跌得支离破碎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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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y8 ~9 N z" t8 S0 M r9 R! V 我从最后一句开始笑，说事情是这样的……
) |9 |2 a3 s0 w0 d- P 游戏多了人会抑郁。 3 S9 c' m3 z$ D0 d
我说我以为你能够委屈自己，看来我是过于信任你了。 ) s1 h3 u/ Y. B# t. C" j! T) `
笑真是坏习惯，有时让你看起来很不错，有时候这样的状况不合适。不是因为事情已经坏了，而是因为它使坏了的事情更加坏。
' X, r& i% @* ]8 M& ~ 人的有些习惯难以理解。比如我们笑了，但没什么好笑的，可能是事情有了好转，也可能是事情又坏了一层。现在我笑了，Y一定在想我觉得那男孩是不错的。不奇怪－－游戏中了解的人不能亲近，生活中亲近的人她又不了解。当然我什么都没说，大多数时候我情愿当观众－－反过来对Y来说也如此。
0 N7 \9 U3 n) P% E; L 我说Y…… ; C5 ^; a, M( O- X' D
反正不管怎么样游戏还是要继续的 & C: N( u6 d+ ~# }4 _- D
我说Y…… 9 K9 x m' t8 D3 t
忘了他吧。不要去寻找解释，因为他的名字已经死亡。那个名字沉湎在东瀛的樱花香中，没有玫瑰色。那个名字消失在你幻想前延时并没给你一个忘掉它的准备。有一些名字从游戏中穿过来，又穿过去。有一些名字在游戏中穿过去又穿过来。或者你喜欢但你能把公车坐穿、坐烂，从太阳打东边爬起一直坐在它从西边滚下去？我们是要把游戏当真还是让它像太阳一样每天主动升起又主动滚蛋？ ( i N* P0 h9 ?$ S
我说Y…… , Q* Z0 p2 t2 B/ {
不用去寻找解释。失恋不是喜欢，失恋只是与你有关或无关。 7 I/ f: P$ k. I. o* O
她冷冰冰抬起头，我汗淋淋地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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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基本扔掉了上班玩游戏的习惯，除了那些想说却没机会说完的话还留在心底。
N4 v& C, B& X% U/ N 偶然间记起以前所有无关和有关的日子。曾经假设反复问他，那个女孩子，现在还没喜欢上吗？他一定会说没有，没有，永远的没有。而她会说她失恋了，喜欢一个人又不知道他是谁，这就是失恋。然后加一句我失恋又与你何干？ 9 `( z% h/ b1 }
游戏与你有关，生活与你无关，爱情与你有关或无关……所有慌乱的智慧被她沉湎在游戏中的感情全都杀死却一样在内心中交涉、游走、交涉。或者有一天她可以想起自己是为了一个游戏去选择等人，为了等人去选择一个空空的车厢；或者有一个，她可以忘了最初为什么要选择，为什么要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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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4 t8 j) i 嘿嘿，Y，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 N2 }1 \$ `/ k" P' l0 Q4 h) A Y咧嘴一笑。什么也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 $ g) t% D% S- y7 d
你们不明白。
: c/ X |" @, |' H( f: B 其实她真的什么都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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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14 16: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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