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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能让人在精神和肉体上获得最大的满足?当然是爱情。纯粹的男人女人的爱,很经典的,神话学意义上的,就是在一瞬间,你从对方身上找到了自己灵魂的影子,不管前面是天堂,还是地狱,都舍生忘死地迎上去。明知是虚妄,是无助,是粉身碎骨,仍然义无反顾。为了给这种西西弗式的、荒谬但悲壮的行为寻找一种神秘的原始依据,人们终于在希腊传说里考证出了男女同体的合一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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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说,最初的人是男女同体的双面人,跟连体婴儿似的,合作社一样的自给自足,自在自为,因此也没有被情所困之类的生存焦虑。后来雷神将他们劈开,从此人的完整性被破坏,男人女人一直都在寻找失去的那一半,企图重返原初状态。 ( t5 ~) b$ o& [# W$ \- e! M; O
$ V& V0 S0 [) H. S 看来是注定了,在劫难逃。人海茫茫,谁是那天衣无缝的另一半呢?这个来自神话故事的假问题折磨着我们。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或女人的一半是男人,究竟谁是谁的一半,怎样识别那种比哥德巴赫猜想还复杂的认同密码,这样的困惑和年龄阅历没有多大关系。除非你不相信那些关于爱情的经典叙述,凡事怕就怕“认真”二字。当然也有回旋的余地,只好在强大的生活逻辑面前妥协,妥协的代价就是心如死灰,哀莫大于心死的死。生命中总是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悖论,爱与不爱,都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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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v' |0 E7 o- {1 g 能够赴汤蹈火地爱一回,获得那种圆满完美的极致体验,从精神到肉体,从形而上到形而下,还有那美奂美轮的天堂瞬间。物理时间消失了,只有情感的维度在两个人的世界自由地伸展。在爱的晕厥状态下,彼此在对方眼里都是绝对的,无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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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漫长最坚韧的现实永远滑行在时间的链条之上,只有痛苦是真实的。因为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潜在含义就是:没有爱情的男人或女人是残缺的半个人,他们无法证明自己的完整性。教条主义者可能会认为没有爱情的男人会在某项事业中寻求补偿,有了财富和权利,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这样我们就跌入了认知的误区,我们把爱情物化成一件东西,财富和权利成了购买爱情的货币,这样的交易必然会纳入市场规律之中,规律凌驾于人的情感之上,那已不是残缺的问题,是做人依据的彻底丧失。 ; z6 U8 W( `6 u- D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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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依然存在,但这并不妨碍我们遐想着另外的一半,遐想着男人女人之间,那种生动的,美丽的,也是最本质、最亲密的关系。在爱的意志中,人性才逐渐丰富和深刻起来。一半和另一半的相遇,充满了偶然,是对世界和自己的突然发现,人的一生可能不止一次会遭遇这样的灵魂悸动。我们可以不承认爱情,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自己需要关怀,需要理解,需要心和心的相依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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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们会厌倦这个世界,甚至厌倦自己,可是我们决不会厌倦去爱。只有这种合一情结,以它固执而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们走下去。 & U) N: i7 W( m/ ]9 s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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