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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新西兰的寂寞潮水(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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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9 20:29: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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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天亮前着陆,老人拄着杖走出了机场,果然空气就比中国的好太多了,植被也更多,怪不得他会在这里安家,对于一个有气管炎的人来说,这里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2 B: h& @- N! D9 p7 d: D
沿途有木制的路标,透着草的香气,老人沿着四十多年前留下的地址,一步步前进,他会一眼就认出自己吗,会激动得流出眼泪吗,或许早已忘却当初的模样,更何况是如今的一个老头呢。
7 n- x) ^$ j. v1 C街边各异的新鲜水果,海产鱼类在透露着活力,经过书店,看到地上一张积了灰的海报《新西兰—游记》以及“luck”的署名,买了一本,在公车上翻阅着,“旅新作家luck遗作2000年修订版”
# q! b7 w- e6 ]( Y' ]心里某块石头咯噔一下落入水中,激起的水花溅湿了眼眶,什么叫“遗作”,站点到了,是一个不大的庄园,但井井有条,奇异果缀满了圆前的藤蔓,阳光斜切过上方,截下半长的黑影投在天宇身上,手中的行李箱被飞奔而过的黑猫撞倒,这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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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q& w9 [5 V. q大脑还未从前一秒的惊恐中恢复,天宇突如其来的吻让少年林枫不知所措。
& \' E8 ]- }4 u2 ]“刚才,谢谢你。”林枫小心翼翼的说。/ t' X2 c0 c! \" Y( A
天宇笑笑,“第一次来?”
$ Y8 [8 y; M0 m! k0 \( X, |+ L点头。  Y# q4 ]$ Y6 ?1 E4 i2 c& V
“以后小心点。”天宇抓起衣服,“不走?”
0 u) X1 m1 V9 U  C2 y" i( |林枫这才起身。冬天的空气里透着一丝暖意,是天气预报所说的暖空气,是酒精的作用,是天宇刚才一吻传来的体温,还是自己的肾上腺活动加强。林枫时不时地轻声咳着,一路沉默到十字路口,两人分开。一丝丝的暧昧,会再见吗?, b( v1 k+ Z# v$ u8 F+ P,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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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进了庄园,敲开门,是一位老妇人开的门,中国人。+ [' x2 V0 y: B! w
“您找?”,视线缓缓上扬。
0 Z# K& s9 g  T+ @6 [9 w+ P; u“林枫,是住这儿吗?”声音很轻,仿佛害怕它会溜走。
2 `. c- a$ S6 n# X7 W老妇人没有回答,而是把他天宇请进了屋。很欧化的装修,不华丽,但很温馨,墙被粉刷成浅草绿,还有些随兴的涂鸦。四周是不知名的馥郁香气,酝酿着悲伤,像是蔚蓝天空中的浮云,一点点的被抽离水气,去向哪里,年纪再小一点时会说是大海,水的故乡,如今呢,不会再说出单纯的答案,是我们变得复杂,还是在害怕。
5 m+ e7 Z$ n6 }. P害怕连最后相信的力量也失去。          D  b- D# w& z! m* p1 W) c
墙角的几行字消除了天宇的疑虑,但一切仅能证明他的曾经存在,过去时和现在时的最大区别,是他现在的存在与否。
2 G8 r9 S  D' F# D“枫”,墙角的一行字中最夺人眼球的一个字。* A' u8 E6 n2 Z4 c0 h
老妇人泡了一杯香草茶,熟悉的香气,有什么轻碰了心房。2 ]0 w# p1 q# _! h- g. L
是回忆。
1 A0 k' o$ N  _1 [2 y电视屏幕里是老片子,准确地说是老新闻报道,泛着雪花片,不断跳闪的画面。
* v6 s& V/ X$ O& c+ l3 f“今天下午3点,从中国飞往新西兰的航班不幸失事……”不好的预感。
, `4 L9 F+ [8 ?8 f- ]* z“他就在上面。”
& d9 e6 K* P, [4 E$ Y/ O1 {: V原本的侥幸在白驹过隙间粉碎,一路的不安,在事实面前实实地接触到尘封的土壤,泪水浇灌,长出悲伤。4 x6 ?5 d) A! ?$ u* H3 ], Y
屋内,弥漫着他最爱的香草的味道。" ^; ?/ [: p& z, X
原本的害怕变成事实,尽管有过最坏的打算,但悲伤不会因此而减少,有太多的往事在多年过去后可以用“如果”,“假如”开头,但都是毫无意义的浪费,我们能抓住的永远只是现在。现实又将我们轻易地打倒在地。4 }4 }" Y3 d; g( y* Q8 {# n! X
“他就在上面。”哪个上面,剥离前文的话,就显得难以理解,是他楼上,是在XX上,至少,每一解释都比“他在失事的飞机上”强太多。
0 M- \& t0 T6 o( ]! r1 Q1 O: p- b& i这句话的尾音还在,声音不断击打着鼓膜,在大脑中产生兴奋,神经冲动下,泪腺活动加强,沿着天宇脸上的皱纹,眼泪像是非洲草原在旱季后迎来雨季的河流,丰沛的雨水。+ @) r; ~7 c! C' L' S
“这里是他留给你的”妇人说着,“您自便,我得去干活了。”" q- U3 q; E, K% x5 |/ J6 N
这里的一切都覆盖着那个少年的悲伤,曾经爱着的人,以为只是分离,却不知,分离包含的复杂中,他们的分离会是这样。; E5 F( C$ h$ q9 }1 a/ z" x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学着逃避,用来掩饰心中的痛苦,是麻醉,但存在过的东西反而在无奈中一天天增长,像是不知名的藤蔓,不知不觉中,布满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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