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沙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论坛(EC通行证)

QQ登录

QQ登录

下沙大学生网QQ群8(千人群)
群号:6490324 ,验证:下沙大学生网。
用手机发布本地信息严禁群发,各种宣传贴请发表在下沙信息版块有问必答,欢迎提问 提升会员等级,助你宣传
新会员必读 大学生的论坛下沙新生必读下沙币获得方法及使用
楼主: 罗杰roger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高中毕业8年,我勾搭上了当时的校花~~

  [复制链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1
 楼主| 发表于 2011-4-1 23:18:42 | 只看该作者
自从石拱桥的那个下午,我跟何小璐就一起密谋,要如何交换双方的童zhen。在那段时间里,为了短短的十几厘米,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 i  D, i' c6 g2 U7 a0 i
  最初的尝试,始于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跟家里人说要去小川的老屋,在田里煨番薯,就把家里那辆女式摩托开出来了。我在一个没人的巷口,跟何小璐接上了头,然后两人向着县郊驶去。
( j" l% n0 @! x6 M  我们这一对秘密小情侣,为了避人耳目,只好走偏僻的小路。一路上风尘滚滚,何小璐从背后紧紧抱着我。让我记忆深刻的,并非她青苹果一般的ru房,而是比我还要嶙峋的肋骨。 ! g5 w. c* s* O
  我们来到县郊,找了一间老旧的旅社,在门口把摩托车停好。何小璐在外面等我,而我进去登记入住。柜台里的女人一直在嗑瓜子,我掏出身份证的时候,她飞快地朝门外一瞥,然后高深莫测地笑。
: r* @. s) K3 Y4 F& @0 z  我给了她50,她找给我20,还有一条钥匙。房间号码是403,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我从不曾忘记。 6 u  C$ }- m9 P" \: x; x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门外,把房号告诉何小璐。然后我转身就往里面走,因为我怕一有拖延,有人会紧张得放弃。 0 h" `# q: L0 P8 w6 S- c# T  g6 @
  楼道昏暗而狭窄,还有一股可疑的尿臊味。阳光从楼梯转角的窗户射进来,被分割成一条条长块,灰尘在其间飞舞,从这跳到那,又从那跳到这。 2 b2 z* z3 ^/ D" o$ M, u. K2 c
  我推开403的木门,房间里比外面更黑。一切摆设都那么陈旧,我怀疑桌上放着的那个红色暖瓶,都比我更大年纪。
% m! _( v0 Y2 h+ N* K  ^4 Q* N& v: v- U
  我打开了电视机,又关掉。我坐在本该是白色的床单上,又站了起来。有一阵子我心里确定,何小璐一定是半途而废,偷偷跑掉了。在走向房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又想,她一定会来的。 & H) j7 j9 W5 v6 \
  楼道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像害怕惊醒了昏睡的阳光。房门被轻轻敲打,砰砰声似乎都在我心室上。我打开门,她就站在那里,于是我紧张得牙齿打颤。
1 x" t: g' D' D5 E3 q, s  何小璐走进房间,我看见她微微皱起眉头。我紧张得口干舌燥,手脚不知往哪处放,心里一个声音说,要不然,还是算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2
 楼主| 发表于 2011-4-1 23:19:15 | 只看该作者
可是,就在我打起退堂鼓的时候,何小璐那么坚决地走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人就拥吻到了一起。她就是这样的人,想要得到什么,就会无所畏惧地去争取。
1 h1 T5 z! Y- q, D( h' k/ }% D+ v5 l1 ^, v2 A" p: T5 ?
  无论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在整段关系里,她是主谋,我是从犯。 4 k" _+ f! w) o/ r( H( H4 p  M6 ~1 H
  我们站在电视机前,互相kiss fu摸,说了些谁都说过的傻话。最后她说,云来,要了我。
$ g! d7 H5 A( y0 g3 z8 A  我的手指那么笨拙,终于还是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在昏暗的空气里,她的内衣显得那么洁白、崭新而廉价,一如青春本身。 9 |5 e3 E+ X- \  l* V8 H
我像一只缺乏经验的年轻豺狗,对着眼前的猎物,不知从何下手。从理论上,我知道那东西的扣子是在背后的,可是三番两次,硬是解不开来。何小璐对我笑了一下,左手伸到背后,轻巧地啪了一声,把它们展示在我面前——那一对青涩小巧的果实。
; q) {$ I! Z3 k) T7 j
  f9 j, b& n9 ?+ B2 |  我弯下身子,开始亲w它们。在小小的果蒂上面,我尝到了洗衣粉的苦涩清甜。 . ~- t  t# b! M9 P
  何小璐开始轻轻地战栗,呼唤着我的名字,云来,哦,云来。 ( W; u- C" G2 z/ A9 t9 Q
  然后我们就滚上了床,虽然床单的颜色那么可疑。在她的撕扯下,我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营养不良般的肋骨。我们guang 着身子,喘着粗气,应该坚硬的,像铁,应该湿润的,已经如水,一切都该水到渠成。 $ d, v% L) `% s) p9 i3 X) C. y) s
  但是没有。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3
 楼主| 发表于 2011-4-1 23:19:34 | 只看该作者
她紧张而且怕疼,我毫无经验,不得其门而入。两个人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很害怕成不了事,让她失望;而越是这么担心,就越是难以成事。
3 n/ j* b  [9 m  我的一切尝试,都像是做无用功,在进进退退之间,再而衰,三而竭,我慢慢就失去了冲锋陷阵的勇气。身体和意志一起软了下来,我心里无比懊恼,绝望地看着它。它真不争气,我真不争气。
" H: I% r) S/ v+ h  真倒霉啊,我就这样搞砸了吗?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 23:19:50 | 只看该作者
何小璐发现了问题所在,轻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的。
6 G. l+ B- _$ T. F  其实这句话应该是我对她说的,如果她不要那么紧,我也就不会举步维艰了。事已至此,我们又根本不懂什么技巧,无法让畏缩的东西挺身而出。我只好翻身下马,躺倒在床上,任由她枕着我的手臂。 0 B! J+ C/ y! B& r4 V$ o6 w% J" Z
  我们在床上躺了一会,窗帘外的阳光渐渐暗了下去。我们都是家人眼里的好孩子,今晚还得回家吃饭,所以便穿好衣服,打道回府。 2 K" T; H/ z8 k3 M: N3 I3 o
" q; n6 l4 J) p& E5 V/ _% I5 H8 R
  回家的路上,夕阳把尘土染成了红色。我一路无话,心里暗自悔恨。分手的时候,何小璐对我说,不要担心,你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1 T6 y0 i- |! ~& Y! k+ {
  在接下来的一个周末,我们去了另外一家旅馆。可上次的失败就好象一个诅咒,让这第二次的尝试,仍然以失败告终。我又一次懊恼地躺在床上,何小璐没有怪我,反而帮我把责任归结到环境上,她说旅馆这里太过脏乱,墙壁又薄,让人提心吊胆。 . Z( N, {. ^( M  o7 M/ k$ X
  最后她建议道,云来,你可以找一个熟悉的地方,这样就不会紧张了。
+ C- Z2 _9 `3 P' W( [+ c& N  L  我感激地看着她,或许,真的是这样而已。
3 M) M# W# H2 [" W& h6 p  那一次分手之后,我改弦更张,开始寻找更适合的环境。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样才不会辜负她对我的期望。
, }( g: g0 _, P, L) t" ~  j8 {' e, E
  我最能放松的地方,当然就是我家了,但把何小璐带回家?除非我疯了才会这么做。幸好,我们家在城南的开发区,新建了一栋房子,暂时没有人住,空在那里。
7 }$ z6 J, \) S& ?: o  于是,我借口说学习紧张,而家里临近夜市,每晚都吵得我无法读书,所以申请自己到新房去住,图个清静。家里人不疑有诈,欣然同意了,还帮我把书桌、椅子、床什么的,都搬了过去。 , W7 \" A+ Q  Z2 R
  我跟何小璐无数次的幽会,便是自此开始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5
 楼主| 发表于 2011-4-1 23:20:09 | 只看该作者
每晚在家吃完饭,洗过澡,大概八点多钟的时候,我便骑单车去城南的新房。路上人烟稀少,就如同在那房子里面,它也是空荡荡的。墙壁裸露着水泥原来的颜色,一楼偌大的空间里,只摆了一张乒乓球桌。
+ X" p5 M  J9 N8 f  新房的楼梯还没装扶手,每天晚上,我会一手提着书包,靠着楼梯内侧,慢慢地走上二楼,然后在房间里坐下来看书。 ' ]# }6 p1 Y" @: E, k0 y
  何小璐的爸妈九点多就会去睡觉,之后她就会蹑手蹑脚地出门,来这跟我幽会。第二天早上父母起床,而她不见踪影,她的解释是很早就去学校了。 0 Q* y4 b( A6 B8 Y# @# g
  我在房间里看书到十点半左右,楼下就会传来敲门声。然后我就会跑着下楼,一推开门,何小璐都会扶着单车,笑笑地站在门口。外面的夜色像烟雾一样,飘过不远处的田野,将我们两个人,将这孤零零的房子笼罩。 : p% p: y+ O; H# t: y
  我们会一起上楼,在房间里真的读一会书,然后上床厮混。实践证明,弄不进去并不是环境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原因。在最初几晚的尝试之后,慢慢的我们就忘记了原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爱抚而爱抚,把爱抚当成一场游戏。 ) l  \  f) x) R$ W% I. F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1-4-1 23:20:24 | 只看该作者
两个年轻而单薄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纠缠着,在这小县城的尽头,世界的某个小角落。这样的缠绕无始无终,好像我们忘记了时光,要不然就是时光遗忘了我们。
6 d) s5 Z4 E! S) J2 Z4 f3 r  我第一次真正地进入何小璐,是在我生日的晚上。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么多准备,所以在整个过程里,她没有多少po瓜的痛苦。她喘着气,轻轻感叹道,真好。
+ \# X  c  e% g3 X4 g! V/ |- \  然后她抱着我的脖子,在耳边说,云来,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当是生日礼物。
" H( _  @" t' {5 p  窗外是黑的,床单洁白,而床单上有几滴鲜红,庆贺我的成人礼——在那一个晚上,我刚满十八。而何小璐,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她还要再过两个月,才正式成年。 9 v$ j" f4 Y- R4 P% @+ r- a* k
0 M8 i/ M" k5 H9 ~( _. T$ X
  青春最后会烟消云散,就好象每个少年都终将死去。可是总有那么一些记忆,你并不是想要记住,只是没办法忘记。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7
 楼主| 发表于 2011-4-1 23:20:57 | 只看该作者
身旁的女人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睡眼,我却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清醒过来。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分清了哪个她是梦,哪个她是现实。
9 R# F4 E* _+ ]( }- i  我观察着叶子薇的脸色,她听见了刚才那句“璐”吗?叫错床上女人的名字,那可是会被踢下床的重罪。 , U. l* X4 t0 |" Q4 o
  好在她只是皱着眉头,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啦? . d4 ]5 R* n; m: Y% V
  我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去倒水喝,你口渴吗?
- Q" a; X, e) L1 ?- T8 D7 k8 S3 H+ B  叶子薇轻轻地摇了两下头,好像又睡了过去。我从床上起来,拿着电水壶到浴室去盛水,心里暗自庆幸。她没听到固然是最好的,如果她听到了而假装没有,那么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像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我也是个聪明的男人。
" Y3 I5 X5 T3 U% S" i' H2 c' j* D! X4 X) n4 B9 M! k8 J
  我盛满了水,顺便在水龙头下洗了个脸。我告诫自己,清醒一点,以后要小心口舌,别让早该埋进土里的乾隆年间的往事,破坏了新社会里的男女关系建设。
/ E% e1 w+ Q* ]/ _; C, i" i  擦干脸之后,我走出浴室,把电水壶放在底座上。打开开关,慢慢听见加热的轰鸣。水的温度会逐渐升高,过程是你早就知道,连最后的沸腾都在预料之中。
' h+ t2 @: g% y# F  这就像接下的来几天,我们往返于厦门和鼓浪屿之间,一切都波澜不惊,该去的地方都去了,该吃的东西都吃了,却不过如此而已。或许,不是这里的景色不够美,而是你已经看过太多的美景。
0 F" e" z6 P, G, z( [5 Q  旅途的最后一天,我们正在旅馆里收拾行李,却接到了小川的电话。我一边把衣服塞进旅行包,一边用肩膀夹住手机,毕恭毕敬道,刘行长,有什么指示?
7 _+ ~3 R6 y* I2 \' ?" \0 I  小川的声音听起来眉飞色舞,他说,云来,我要摆喜酒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8
 楼主| 发表于 2011-4-1 23:21:17 | 只看该作者
我笑道,恭喜恭喜,有钱人终成眷属啊。日子选好没?在哪里摆? - S1 ^$ l9 s8 u0 z& s
  小川说,选好了,十一月初八,回老家的酒店摆。你当伴郎是早就讲好的,前几天小兔还说,如果子薇愿意去做伴娘,那就最好不过了。 4 C3 H5 ~# A( D, [4 H3 y% [
  我哈哈笑着说,要请我们这一对金童玉女,同台献艺啊?我们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呢。 - r$ [8 o" [% v, Q6 H9 a
- y5 ^4 n+ ?$ X& V! O2 {, ~
  小川故作严肃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 @  f$ Z1 V# I
  我也正色道,刘行长,这你就错了。友情还要用钱来养啊,唐代的李白就说过,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钱。
" u1 k# z# s2 |8 P! o  叶子薇正在旁边收东西,听到这捏了我一下,嗔道,你啊,就会胡扯,真是没救了。 " l$ d! o6 G7 X4 G" s
  电话那边,小川也笑着说,送钱还是太俗,这样吧,送你们邓氏伉俪,一人一张KTV钻石卡,终身免房费,怎么样?
% o2 u5 v" [3 n! U; i  我皱着眉头问,有那么好?不会是一打啤酒要800块吧?还是说……难道你的KTV开张了? & D  D( {( Q" G1 \, t5 n8 T  J

7 G: _/ t9 {; P  即使是小川,这时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他踌躇满志道,还没,不过很快了。这下子,我去长春发展也安心多了。
' i  Z9 ~/ R! N) j7 z% \  原来是这样子,我果然没有猜错。刚才就在想,小川跟小兔在一起那么久了,早该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他没理由表现得如此惊喜。这一间KTV他筹备已久,如今终于搞定了,双喜临门,不兴奋才有鬼呢。 3 I% x1 _, E+ d* O1 A
  我打趣道,刘行长,不,刘总,房费免了,那酒水呢? & Y6 [0 j: d& E8 g* Y" H* E( \/ k0 h
  我跟叶子薇对视,又故意淫笑说,还有小姐呢?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9
 楼主| 发表于 2011-4-1 23:21:36 | 只看该作者
叶子薇剜了我一眼,又伸出两只手指,做了个喀嚓的手势。 9 E8 k* y' k6 J8 u

  H9 [  t1 h1 L- n/ L  小川说,刘总你没叫错,不过可不是我,是我哥。你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要求,跟我哥商量去吧。
; q7 `: Y; q; w- F5 L  说起小川的哥哥,他叫刘大石,比我们大两岁,还没结婚。他们两人的样子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但如果论能力的话,两兄弟就差远了。
  u1 y5 P, t) i" ~: s) ^  刘大石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差,大学不要去想了,连高中都是出一大笔赞助费去读的。高中毕业后,大石就到家里的大型眼镜店帮忙。他为人忠厚老实,换句话说,不是做生意的料。父母对他一直不满意,嫌这嫌那的,动不动就说,看你弟弟小川……
" r/ \; }$ t( N3 V  两三年前,大石跟一个女孩子好上了,她是隔壁服装店的店员,外省人。父母坚决不准他娶一个“北妹”回家,处处搞破坏,最后让隔壁老板把那女孩子辞退了。一向逆来顺受的大石,这一次终于爆发,离家出走,到那女孩的出租房去住。
7 e! J+ O3 J0 O" p  可惜,世事往往就是这样无奈,到了最后,大石不但跟父母闹翻了,那个女孩子也离他而去,不知所踪。这一两年来,大石三天两头才会一次家,其他时间就游手好闲,在县城里四处晃悠,成了有名的浪荡子。 6 y  f- S4 T, Y5 \
  小川的这一间KTV,地处关外龙岗的中心城,他费尽心思地张罗,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为了他哥哥大石。本钱是家里出了一部分,银行贷了一部分;那些工商、文化、环保等等证件,都是他辛辛苦苦去跑来的,南哥也帮了些忙。
( {+ Z9 @: B5 R+ h: P/ Q# e  上上下下的关系,小川都已经打点好了,又从别的地方挖来了人,负责经营和管理。让他哥哥大石来当老总,其实就是给他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他好找老婆。 ! b* X9 {  }# `
  我不知道大石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有点埋怨我妈,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弟弟?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0
 楼主| 发表于 2011-4-4 16:26:17 | 只看该作者
小川告诉我,星期四晚上南哥有个饭局,让我们一起去作陪,问我要不要去。我说到时候再看,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 @& q: F8 k! y- o8 p( Y  我们收拾好行李,跟隔壁房间的狗男女会合,退了房,然后就搭渡轮离开鼓浪屿,再打的去机场。他们三个在后座叽叽喳喳,饭哥发牢骚说,他由于水土不服,已经便秘了三四天。 ! \+ \8 L% a& w; t) x2 n" S! ]
  我回过头去,打趣道,你这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屎。 0 \: ~$ P+ _& C, ?
  车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像我预想的那样。而窗外阳光正好,我们结束了一段平常的旅途,即将要回到更平常的生活里。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变化,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
+ {$ r# ?$ P6 W% T5 \5 w  到了星期四的那一天,南哥又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一定要到场,帮忙喝酒。我不好意思再推辞,就答应去了。 2 s3 c2 `% j4 q+ a+ W8 C6 T

" a3 y. W. C- h" c  晚餐在一间高档粤菜食府,主人是在关外开厂的许老板,以及一众随员;宾客则是三个打工族,我是蓝领,小川是白领,像南哥这样的公务员,我们称之为黑领。
' R: D2 F, G* }" m  席间有一位皮肤很白,头发黑得一看就是染出来的老头,他旁边则是一个年轻女人,浓妆艳抹,身材还算不错。我以为这老头是台湾或香港人,谁知道他一开口,说的却是日语。 - y- D( B$ {; R* s8 n! |
  许老板介绍道,这是某日本客户的驻华代表,名字叫高岛三郎。而旁边的这位陈小姐,则是高岛的翻译兼秘书。南哥、小川还有我,轮番向日本鬼子敬酒,感谢他对我国的经济支援,中日友好万年青呀,万年青。
: u. R) A6 ]6 A9 P. C  过了一会,陈小姐离席去上厕所,许老板对我们挤眉弄眼,用一种狎玩的语气说,我们的陈小姐,可给祖国争了气呀。高岛老头来中国的两年里,足足骗了他八十多万,拿回老家建了栋房子,又养了个小老公……
( _5 l9 W/ t8 h8 z  日本鬼子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笑容里有一种跟年龄不相称的天真。为国争光的女人回来了,许老板打住话头,我们会心一笑,喝,继续喝,一切尽在酒中。
! d1 o3 Z5 t6 |) V  觥酬交错,宾主把酒言欢。几十年前的那场血腥的战争,到如今,只是多灌日本鬼两杯的借口。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1
 楼主| 发表于 2011-4-4 16:26:36 | 只看该作者
到后来,日本鬼子喝得有些高了,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朝我们三个敬酒,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鸟语。 4 U5 T" {% x9 }6 _! \
  我们三个也站了起来,陈小姐翻译道,高岛先生说,你们三位是高中同学,对吧?如今过了许多年,还那么要好,在我们日本是很少见的。这份情谊,请三位一定要珍惜。
8 t+ V8 k: ?# l; F. I* |  高岛三郎微笑着看她说完,然后仰起头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他双眼似乎带着泪光,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敬你们三兄弟。
$ Z: W* L2 p7 s1 h9 M0 B  我跟南哥、小川相视一笑,也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除了小川,我跟南哥都是家中独子,并没有体会过血缘上的那种兄弟情,会是什么样子。而像我们这样,一起偷过学校生物园的芒果,一起踢过球,一起去过东莞,又一起指定对方做伴郎……我们这样的三个人,或许真的称得上兄弟?
6 y, o0 x  x6 B% i, G  在我们三个人里面,南哥的酒量最差,偏偏又爱出风头;小川其实很能喝,在酒桌上又进退有当。我的酒量跟酒品,在三人里都是居中,所以这晚醉的程度也居中。 8 _/ S+ c" \) ]; ~$ P! l; u
  回家洗完澡,跟叶子薇简单聊了下电话,便上床睡觉。睡到半夜,把自己渴醒了。倒水的时候,突然想起国庆旅游前,Cat的那封邮件。 0 f6 G0 W, D8 j1 ^* h( q
  我打开电脑,登陆邮箱,却是密码错误。再试,再错。我挠头想了好久,最后试了一次,却还是错的。怎么搞的,是我的酒还没醒?那封邮件我只看了一半,Cat说她有了我的孩子,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 S. w$ ]+ B2 O3 ~( O# t; M
  k2 T8 D: }6 D/ n7 ]  孩子。 " Q  w. d* L& ?7 H
  我举起手中的水杯,突然觉得头疼欲裂。我想起那个女人,真的为我怀过孩子的女人。
) H6 S. {+ H$ g# u  f  夜深人静,或许是那些该死的酒精,这一刻我的心底无比软弱。
7 J$ S- R4 u. v" s- A" N) k  快八年了,我们再没联系过。自从分手以后,我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了,但是实际上,有一些号码,是永远烙在心上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2
 楼主| 发表于 2011-4-4 16:27:03 | 只看该作者
何小璐。 ! e2 G4 J, L1 U) y/ L4 f/ y
  我用拇指揉着太阳穴,脑海里思绪万千。这么多年了,她该嫁为人妇了吧,而我则和她曾经的敌人,建立一段稳固的感情。 2 l3 p' z. O2 M- b; X8 v7 c1 Z# f, U
  我想,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当成是多年的老朋友,云淡风轻地谈一些往事,有说有笑,偶尔叹一会气。
" O, d0 q% C2 p: b! \  这块石头我已经背了太久,该到了放下的时候--而解铃,永远需要系铃的那一位,无论你叫那人冤家,或是死敌。
7 ^" |9 p* n+ z; G! q' f' K  我闭着眼睛对自己说,联系她吧。好。
2 K0 s  n! u! P) y1 p$ m# [- J  但是该通过什么途径呢?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这样子不但冒昧,而且按照她的性格,估计那么多年里,都不知换了多少个号码。那么,还是通过另一个方式吧。她的QQ是我帮她申请的,六位号码,而且很好记,估计她还在用。 - k" g/ Z. B( P8 d0 `
  我于是登录了QQ,查找,在对方帐号里,填下了永志不忘的那六个数字。在输入验证的那一栏,我苦思良久,最后写下的三个字是:
0 [* ^- ]! L, M/ q% r  嗨,是我。 & n; d' ^! {  X# f. b" n
  我想,她应该会记得我的。退一步说,如果她连这个都忘记了,或者她知道是我却不通过,那我也没必要和她说什么了。
3 {7 f# F& \7 a; ^' F  v2 u  我关了电脑,又把杯子里的水喝光,然后就上了床。心里有事,这个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的。好不容易陷入昏睡,却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我睁开惺忪睡眼,一边看着窗外微明的天色,一边从枕头旁摸出手机。这会是谁呢,叶子薇,Cat,还是……何小璐? . B: l- Z0 v5 Y4 ~2 H  J4 E
  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焦灼的一声“喂”,却是小川的声音。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3
 楼主| 发表于 2011-4-4 16:27:22 | 只看该作者
我问了一句,怎么啦?
% |- D. B0 e- p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小川在这个时辰打电话给我,肯定不是为了闲聊。 3 c6 o3 W; B2 D' q) D: G
1 O7 F6 J, v  y& D6 s" P
  小川说,云来,我在北大医院,你马上过来,现在。
  ^1 H2 O& P* s( i$ _- r  我顿时睡意全消,小兔还没有怀孕,所以医院里发生的不会是什么喜事。我还想问清楚些,但小川只是让我到医院后打他电话,见面再说。 3 X. u" ~) N+ S5 |3 t  E
  小川拜托道,云来,快点来,我只能靠你了。
, F, y6 Y+ N& l9 \& f  我挂了电话,胡乱洗了把脸,匆匆出门。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把抽屉里所有银行卡都翻了出来。虽然小川用不上我这一点点钱,但我还是要带上,以防万一。
7 y, y- G0 A( u0 I" k) ~2 F1 L  下了电梯,走出大堂,我看见天色渐渐发亮,一轮朝阳在高楼的背后,挣扎着喷薄而出。久违了,深圳的清晨。   C6 z; D. K: d3 o- z
  突然间一阵凉风吹来,我打了个喷嚏,才发觉衣服穿少了。在这忘了季节的城市,好像在那么一瞬间,清冷的秋天就来了。
1 U! O0 v7 b! V% k* P/ s. n) D
6 S" C2 W, }3 b1 S' _8 r* F  我驱车来到北大医院,打了好几次电话,小川才接了起来。他让我在停车场等他,说他很快就会下来。 * w) \5 h& i1 T1 R2 |
  我倚着车前盖,一支烟还没抽完,就看见小川急急忙忙向这里走来。我掐掉烟,问,到底怎么回事? 1 r0 G; P6 \: s) M7 l
  小川勉强笑了笑,说,我哥出了点事。 % n  ~, y0 E4 I( w% ~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想问下去,他却按着我的肩膀说,我那辆车给他撞坏了,只好委屈你当司机。云来,先送我回家拿点东西,要快。 6 D& w' O. w1 g; j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普桑,我发动车子,从倒后镜里看见他掏出手机,正在打电话给谁。马达轰鸣,而他的声音低沉,我只断断续续地听见几句。
8 {# r8 l- S; w; A3 f  [- ~. F2 A& u/ s) G7 }5 B6 [! E
  洒水车……肋骨断了,幸好没插进肺里……皮都撞得卷了起来……吩咐护士,一定要阻让警察抽血,就说抽血的话,伤者有可能死掉,要他们负责……
, n- A4 L# d4 n6 N# U! V  最后他说,拜托了,爸。
& G+ X' b6 ^! b' h" \* K! p  我听出来了,这个电话是打给他岳父,小兔他爸爸--某区某局的局长,跟这医院有着某种利害关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4
 楼主| 发表于 2011-4-5 04:10:58 | 只看该作者
我把小川送到他家楼下,他上去了十几分钟,再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黑色的小包。这一次他钻进车子,坐在我旁边,对我说,云来,我们回医院。
0 C# y3 b9 @3 L7 H" a. ^) r4 C' n; v# ~: R& V' ~0 C8 J
  一路上,他仍在不停地打电话,有几个是跟伤势、抽血有关,另外的几个,似乎是打给KTV的员工。这几个电话,都表明同一个意思,就是小川要尽一切努力,掩盖他哥哥醉酒驾驶的事实。要不然的话,大石这一辈子就毁了。 6 E  j7 O% \* D* I
  还有另一次简短的通话,不知道对方是谁。
3 k5 n6 D* T8 s  小川问,他们来了吗?
) a: O, R9 I% z+ Q& O  小川又说,嗯,都准备好了。
: o0 ?) q: B8 S8 x  小川最后说,行,我马上就到。 9 F7 n. M; i2 D  D+ s$ {! C
  挂了电话,他转过头来对我一笑,抱歉道,云来,辛苦你了。
& f! l9 c- h5 N, y  我懒得骂他的见外,问道,大石现在怎么样了? 4 E/ v! z" N* f
  朝阳的光芒穿过前窗,照得车内一片毛绒绒的金黄。小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我哥还在昏迷中,没有生命危险。手脚都没大事,不会落下残疾。只是肋骨断了几根,还有破相是免不了。
; D. ]6 X/ v/ {" j  我试着打趣道,那倒没关系,男人身上有几道疤,90后的非主流更喜欢。
" s/ Q5 P  |( X6 z  B4 r) V  小川摇头苦笑,拍拍我的大腿,还是那一句,云来,辛苦你了。
- D) [8 t! V9 K9 O0 Q  说完这些话后,他疲倦地低下头,再没有谈话的意思。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他手里紧紧抓着那黑色的小包。尽管疑虑重重,但我此时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松紧离合,变换档位,好在渐渐稠密的车流中穿插自如,尽快赶回医院。
5 n+ Y1 h. S" T( F8 a  太阳一寸一寸地升高,这个城市渐渐苏醒。这些人来来往往,脸上挂着昨天的疲劳和今天的期待。对于几个小时前发生的小小事故,他们一无所知,更毫不关心。
2 o& q1 f( p" `( i% g8 D9 s# d9 R1 }. @! n9 R
  而我眼前浮现出大石的那张脸,跟小川那么像,只是多了几分憨厚。我记起在某个冬天的下午,我们那么多人站在田里,他双手倒腾着烫手的番薯,笑着递给我说,来,趁热吃。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5
 楼主| 发表于 2011-4-5 04:11:24 | 只看该作者
 我跟小川赶回医院,在走廊里,看见了一对哭天抢地的老夫妇。他们刚刚失去了年轻的女儿,车祸发生时,她正坐在大石身旁。
( b- I% c) N  X9 _1 C$ F* B: _7 B  关于这起事故的前因后果,我是后来才慢慢了解的。KTV即将开业,各路人马都已经齐,其中有一位叫小雯的女服务员,跟刘总刘大石特别投缘。在车祸发生的前几个小时,刘总和几个员工在KTV里开怀畅饮,散场后,他坚持要送小雯回家。 ( k$ w: z' D- ^9 M# \

8 J, V* t6 j- r  在通往梅林关的一个十字路口,一辆洒水车从右边突然驶出,而我们喝得烂醉、一路飞车的刘总,直勾勾撞了上去。在旁边女人的惊呼中,他用仅有的一丝清醒——或者本能——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盘。电光火石之间,雷克萨斯的右边车头撞上了洒水车,车前盖瞬间被挤成压缩饼干,而其后的那个女人,当场香消玉殒。
3 W8 {* J" N# L2 ?( V# R) s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里,有人开奥迪,有人开奥拓;有人开奔驰,也有人开奔奔。有钱人的座驾是捷豹,开捷达的人更多。而无论钢板的厚薄相差多少,坐在车厢里的人,那一具血肉之躯,都是同样的脆弱。 ) n+ E. `9 R0 J% ~; `
  这个女人,这个连二十岁都没到的年轻女人。她原名王银稳,在KTV里化名小雯。她打算凭借顾客施舍的小费和轻蔑,维持她老实巴交的父母,在深圳某一个出租屋里的生活。他们在老家贵州的山区里,辛苦耕作了大半辈子,女儿是想让他们享享福。
, C0 H  D" G% {4 V  而如今,她身材单薄的老父母,正双双瘫倒在小川的膝前,哭得声嘶力竭。女儿就这样死了,被一张白色的床单覆盖着。在所有无济于事的悲伤过后,他们只好回去贵州。这个流光溢彩的城市,就像是女儿买来、此刻套在他们身上的衣服,光鲜而肥大,永远不适合他们。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6
 楼主| 发表于 2011-4-5 04:11:49 | 只看该作者
我想抽一支烟,却想起这是在医院里。走廊又长又冷,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背靠在墙壁上,眼前一出戏正在上演。 . |  T# j. u5 _+ T' q) Z3 h
  这样的情景,在电视剧里并不少见。小川把两位老人扶起来,让他们坐到走廊的椅子上,然后像一位杰出的牧师,站着给他们布道。
' G+ _; L+ \$ R, ~+ |3 L  q  小川就是有这个本事,他演得像是跟老人们同一阵线,是在为了他们的权益而奋斗;他的每一个建议,似乎都是在为两位老人家着想。 6 C* ~( h& }% A- o( p. C
  我隔岸观火,看小川的表情不断变换,听他说的每一句话,那么进退得当。小川的演讲富于感染力,他说的话有软有硬,连哄带骗,让这对老实巴交的夫妇晕头转向,诚惶诚恐,根本没办法拒绝。
! x% d1 r) O0 R: M& i  但我还能怎么呢?难道要我大声跳出去,说出酒后驾驶这个真相,以此作为两位老人的砝码,好让他们从我十几年的死党这里,得到更多的赔偿? 0 r" X7 W4 e+ N. U' S% R
  小川右手是那个小黑包,左手是一张列着条款的纸,他对那个干瘦的老男人说,阿叔,包里有十八万,只要你们在这里按个指模,现在就能拿走,现在。
1 `6 }9 ^2 O  x2 ^+ c
, P& h# e- V) r% F, S  老男人看了一眼妻子,他的眼神里是认命的绝望。老夫妻对视良久,最后她艰难地点了点头,而他颤抖着伸出右手,还用沙哑的声音说: 5 j' Z: e' r$ ?1 @
  谢谢老板。
% a, n; h6 m7 {+ I; P4 W: @/ Z0 K$ S' n  我闭上眼睛,胸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翻腾。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没有正义,只是看你站在哪一边。 - T& t' z" |  z: m( P5 r
  小川长长地松了口气,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云来,你帮我带两位老人家去处理后事,该签的都签了,不要留下后患。云来,我能信的人只有你了。
; [5 n# K  z- L, ?3 _& ~7 F  他再次拍我的肩膀,疲惫地笑道,辛苦你了,兄弟。
) T" E# G6 O6 Z; Z, P1 B1 ~& ~: X! N9 J! @
  我突然觉得无比沉重,身形都矮了几分,这是因为他的手掌,还是那两个字?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7
 楼主| 发表于 2011-4-5 04:12:10 | 只看该作者
处理好所有事情后,一天都过了大半。我开车送两位老人,回关外的出租屋。去梅林关的路上,车流拥堵,不知道那鲜活的生命,是消散在哪一个十字路口。 * _" L/ N! Q5 r2 F/ ~4 W( l0 J& S: Q
  一路上,两位老人悲痛欲绝,下车的时候,却没忘记对我说,谢谢老板。 + O) {4 h% K$ N* k( L. b
  老板?我不是老板,我只是打工的,跟你们女儿一样。 2 g+ p6 `( v$ n% x  e+ y7 ?. I

" a& t8 c$ I/ \. k" W  但我说出口的是,老人家,节哀顺变。
8 ~+ L+ E* D: y; ~6 ^! s% t  然后我掉头走人,倒后镜里,那干瘦的老人紧紧抱着黑色小包,就像不久之后,他们也会这样抱着女儿的骨灰盒,踏上回老家的火车。 ! P" A5 a/ E) V# s- m2 b
  在一个红灯前,我点燃了一支烟,把尼古丁狠狠吸入,再徐徐吐出。烟雾弥漫,车窗外的世界,依然在忙碌地转个不停。有人年纪轻轻,却躺进了殡仪馆,我有幸还没死,现在,我要回家睡觉。 % @3 F6 L$ g) T& n+ I! S
  回去洗了个澡,我把自己扔上了床。准备睡到五点多,然后就起床,等叶子薇的准点电话。我不打算告诉她今天请了假,就像小川说的那样,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0 A) E8 H! q7 y8 Y7 z0 d, s
  回想起跟叶子薇第一次见面,在中信广场的那家星巴克。我还打趣说,要把她介绍给小川那单身的哥哥。如今,我跟叶子薇已经快要谈婚论嫁,而大石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知道醒来没有。 0 x" ]: m* r9 V
  造物弄人,原来并不是“作弄”的弄,而是“弄他!弄他!”的那个弄。
- ?- V9 a, |: \) O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搞的,身体疲惫,脑子却异常清醒。算了,还是起床找点事干吧。 5 C- k5 f- C) F* x6 F
  我打开电脑上网,又登陆了QQ。随着一声咳嗽,右下角的小喇叭闪动。我想这一定不是我想等的那人,但是点开窗口,上面赫然是何小璐的号码,已经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8
 楼主| 发表于 2011-4-5 04:12:34 | 只看该作者
我把好友名单拉下,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她的头像是彩色的——她居然在线。我没有急着跟她说话,而是点开了她的个人资料,先看一遍。 2 C$ U7 Q# G1 ~0 H

/ i0 U0 V; D7 j: S$ k  何小璐把能改的内容都改过了,除了号码本身,一切都跟我记忆中的不同。她的签名是用白话写的,看起来,她已经抛掉了粤东小镇的一切,成为一个彻底的省城人。 5 P. W% E; S( B$ L% \
  经过那么长的时光,她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她喜欢改变。
- k! \% [# U# B$ q, b; V% w3 v+ P& p  我打开了对话框,打字的光标在不停闪动,我一边反复思量,一边又担心她的头像,会突然就暗下去。
3 l. P) ?& e8 o1 ~2 S3 r  我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唐僧,有一段往事被压在五指山下,过去了好多年。现在,我只要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就能揭下那一张符咒,打开枷锁,让妖猴重回世上,兴风作浪。
+ L$ `7 k7 G3 V* y3 ?9 d
& A: u; m7 B( ^' i  我的手指那么迟疑,打了几个字,删掉;然后再打几个字,再删掉。
$ f% W) l( @" X; F4 ~  陈奕迅的声音刚好在耳边唱:相约在一个适合聊天的下午,分开很多年,还以为没有包袱…… / R2 _0 Z7 ~1 }$ ?3 m0 [+ R
  最后,我终于咬紧牙关,按下回车。我说的是,嗨,在吗? ; G3 l- r8 |7 p! ^
  三秒之后,滴滴滴滴,她说,在。
) y! \( H* q3 A; t3 a2 v  然后我们几乎是同时问,你过得还好吗?
- S" }% j( p" O* j) J7 m# E  我摇了摇头,不由得一笑。你过得还好吗?这是一个问题。我应该坦承自己过得不好,以此换取她可能的一点同情,还是应该吹嘘自己过得很好,让她觉得当初离开我是一个错? : l7 r0 B3 p/ w5 Z
  就在我思来想去的时候,她先回答说,我还好啦,昨天刚从尼泊尔回来。 # X+ c: s7 u9 A; E
  我问,去旅行? $ a+ ?4 i/ q5 p1 }! N, s* C
  她打了个笑脸的符号,说,去度蜜月。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9
 楼主| 发表于 2011-4-5 04:12:56 | 只看该作者
我对自己说,哦,她嫁了,何小璐,她果然嫁了。
; @/ V2 M4 C7 A( f* y  当结果来临时,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这就像是股市里一个巨大利空,经过市场的长期消化,等到靴子真正落地,股价已经懒得再跌了。 + s; Z: w0 M9 |7 G* c' G8 \
  尘埃落定,我心里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如释重负。郁积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可以释放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至于那一点点的失落,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 b/ L( Q. E. _& d+ `
  那就这样了。 + l# c* \" t7 |5 c2 m: O( N
  我的指关节不再僵硬,在对话框里飞快地输入,哈哈,几时摆酒的,也不告诉我。 8 o/ f- W& e: y0 j* u4 n6 u
  何小璐却反问道,干嘛,想封个大利是给我啊?
4 ?/ K0 I1 V9 i
9 ]" Q8 |% ]2 G# Y! S  我说,早就打到你瑞士银行的帐号里了。 " L3 S" w% l+ I" M# b
  说,好啦好啦,我们没有摆酒,旅行结婚。你呢?结婚没? 5 R) H! Q  ], C6 v# h2 I
  我说,还没,不过嘛,我女朋友你也认识的。
1 Z. n) |- D# C3 t* ?2 f0 C  何小璐指责道,别卖关子了,是谁?
- Y; ~" _" o) d0 C# `5 `+ ^  我说,叶子薇。 2 W0 c/ V5 z1 A1 _
  她发了个头晕的表情,说,天哪!你怎么会跟她?
; n- w2 k' [1 p/ `. h0 V' _  我得意道,先说你的,我的等下再讲。 3 H. b; |4 d( x, v
  何小璐说,好啦。 " H9 w1 o3 H8 V7 G9 K2 r
  在接下来的聊天里,何小璐用近乎欢快的语气,向我介绍了她的近况。大学毕业后,她在广州找了一家小型的外资企业,从文员开始做起,现在已经是部门主管。结婚证是几个月前领的,老公是地道的广州人。他们买了车,买了房,打算明年要孩子。
- i$ j! l0 ?' ]+ R" U  何小璐向我展示了几张婚纱照,还有这一次旅行的相片。她老公不算太帅,但也还好,笑起来很阳光,一看就有安全感。我想,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他能让何小璐过得开心。 ' p9 f2 v6 \* j' ^3 x
  事业成功,家庭幸福,一个女人想要的东西,她都得到了。何小璐没有辜负我,也没有辜负那一次背叛;她在一个离我不远的城市,活得很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60
 楼主| 发表于 2011-4-5 04:13:29 | 只看该作者
作为交换,我也如实反映了自己的婚恋状况。对于我勾搭上叶子薇这个事实,何小璐感到非常意外,甚至还有点淡淡的妒忌。毕竟叶子薇是我们高中的校花,而且她跟何小璐当年,本来就互相看不惯。 4 Q! E& W- X6 K: `: A) v
  何小璐不无醋意地说,你呀,过得很风流嘛。
9 @# m3 o6 q/ z2 b& x. I7 P  仅仅是半个下午的聊天,以前在一起时她的缺点,又浮现在我眼前。她“要心”太重,嫉妒心强,爱慕虚荣,固执己见——由于不幸的童年生活,何小璐的性格是有缺陷的。
+ Z: r3 a, c* g" i  Z5 R$ O: U, Z  我高中时就得出了这个结论,然而自从分手后,我逃避了她的种种不足,把她想象成一个完美的女人。 * d5 T, w! ^  a& g) `# M
% @3 \9 |+ m1 {4 j, W
  如今,我渐渐领悟到,在漫长的年月里,我所恨的并不是何小璐,而是一个我捏造出来的人,一个假想敌。正在跟我聊天的、活生生的这个何小璐,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并不值得我那么长久、近乎宗教狂热的憎恨。
8 ^" a* a# ^6 ~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之后的那些女朋友里,比她好的不在少数。原来,我之所以活得不快乐,不是因为得不到想要的,而是因为想要得不到的。 + M- q# Z# Y: T! N
  我们聊到快要六点,她那边突然静了下来。是下班走人了吧?我刚想关掉QQ,信息又响了起来,她说,不好意思,刚去喝水了。一到尼泊尔就咳,回来也没好,难受死了。
% d6 H1 A  a4 R- |3 Q  我说,有一种黏糊糊的液体,要放进嘴巴里慢慢吞下,用来润喉特别好。
2 e4 E- s; I4 d* S, f2 s  我又说,念慈庵川贝枇杷膏。 : `& h7 `+ Z! `: E9 S! P
  何小璐发了个冷汗的表情,说,你呀,一点都没变。我先下班了哦,下次聊。 0 E4 L1 H# c8 ?+ {
  我还没来得及跟她道别,手机就响了起来。集群网的那部,只能是叶子薇。 6 I: ^) W' l. c! H  D1 i8 [8 b
  我接起电话,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喂,我们结婚吧。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下沙大学生网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