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自来水异味元凶查明——“邻叔丁基苯酚”

煎饼

从去年三月起，媒体就陆报道到杭州居民关于自来水有股“塑料味”的投诉，到12月投诉量更是集中爆发。困扰我们大半年的杭州自来水异味事件，昨天终于找到了“元凶”。

　　针对前段时间杭州自来水异味事件，浙江各级党委、政府有关部门迅速开展了一系列应对措施。其中水样经过多轮专家综合论证，已基本认定引起此次异味的主要物质是邻叔丁基苯酚，同时10家涉及该类物质的企业均已采取停产停排等控制性措施。目前，自来水水质已持续稳定回复正常，异味消除。

　　针对杭州自来水异味事件，截至2014年1月13日，省本级共组织出动1200余人次，检查企业713家，责令停产并立案查处企业199家。杭州、金华和衢州市共组织出动9360人次，检查企业7172家次、发现存在环境问题企业245家。目前共向公安部门移送涉嫌环境犯罪企业15家。

　　省环保厅接下来将进一步加大对钱塘江流域沿线执法监管力度，加强污染综合整治，重点建立上下游区域联防联控、重点企业自查自证、重点企业监管抽查、饮用水源预警监测、自来水厂应急响应等5大机制，加强饮用水安全保障以及进一步加大饮用水安全保障能力建设。

　　“邻叔丁基苯酚”喝下去对人体有害吗

　　本报讯杭州自来水异味事件，昨天终于水落石出。经过多轮专家综合论证，已基本认定引起此次异味的主要物质是“邻叔丁基苯酚”，同时10家涉及该类物质的企业均已采取停产停排等控制性措施。目前，自来水水质已持续稳定恢复正常，异味消除。

　　但是，环保部门并没有对这种物质做进一步更详细的说明，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目前涉及该类物质的10家企业并不归属于同一行业，物质具体源于哪家企业并未最终确定。

　　所以，围绕市民对水质的诸多疑问，我们通过尽可能详尽而多方面的采访试图做一些解读。

　　邻叔丁基苯酚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毒吗，在自来水中浓度高吗

　　邻叔丁基苯酚是一种化学有机物。常温下为无色或淡黄色液体，可燃，具有轻微的苯酚臭味。

　　杭二中教授级化学教师、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林肃浩说，苯酚臭味，说通俗一些，就是我们经常在医院里能够闻到的那种消杀水的气味。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与我们前段时间体味到的自来水异味有一定吻合。

　　邻叔丁基苯酚易溶于丙酮、苯、甲醇等有机溶剂，微溶于水。林肃浩说，正因为邻叔丁基苯酚只能微溶于水，所以其在自来水中的浓度不可能很高。但是，因为苯酚类物质嗅味比较强烈，所以，哪怕浓度不高，人们还是能从自来水中闻出异味。

　　我们最想知道的是，它有毒吗。

　　从化学角度说，苯酚类物质都是有毒的，是不能存在于我们的饮用水中的。

　　邻叔丁基苯酚怎会现身自来水

　　把水烧开能祛除吗

　　记者昨天采访了诸多研究农药，研究水环境等各方面化学专家，了解到邻叔丁基苯酚是一种使用比较广泛的中间体。所谓中间体，比如A物质+B物质，合成C物质。那么，邻叔丁基苯酚就是那个A，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原料”。它可以作为抗氧化剂、植物保护剂、合成树脂、医药、农药中间体及香精香料的原料，目前，环保部门已经要求十家企业停产或者停排，但是没有透露到底是哪些企业。因为尚未查实是哪家企业出的问题，所以不宜公布。

　　而从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在我们的水源上游，生产香精，生产农药的厂家都有。

　　是否企业排放导致，哪一家企业所为，我们还要等待有关部门的进一步调查。

　　此前环保部门还提出过一种可能性，叫“底泥释放”——一些化学有机物原本吸附在底泥上，一旦温度等发生变化，也有可能再次释放出来。

　　去年12月，本报采访浙大化学系潘远江教授，他认为水域自发性污染的可能性相对较小，也就是说这次异味不大可能是江体菌类发酵导致。从此次调查出邻叔丁基苯酚来看，也证实了潘远江此前所说。

　　邻叔丁基苯酚，水厂的过滤消毒技术能祛除吗？

　　饮用水专家，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吴志刚说：净化化学污染物一般要用到活性炭，目前国内这种处理工艺已经具备，但是很难普及。因为成本提高，水价就要涨，老百姓吃不消。

　　就他的调查来看，目前全国95%的自来水厂没有增加净化化学污染物的工艺。

　　浙江大学高分子科学研究所教授，研究水处理膜30余年的徐又一老师说，邻叔丁基苯酚属于一种小分子有机物(记者查询资料发现，邻叔丁基苯酚的分子量为155.22，单位为“道尔顿”)，一般的滤膜都无法拦截它，只有纳滤膜(即纳米级滤膜)，能拦截分子量为100到1000的化学物质；以及反渗透膜，分子量100以下的亦能拦截。

　　目前，很多发达国家的自来水过滤已经用到了纳滤膜。徐又一说，纳滤膜目前中国的研究也已经很成熟，成本也渐渐下来了，以后也会逐步在民用水的净化中应用上去。

　　此前，在异味出现尚未查清原因的情况下，杭州市有关部门曾经在水源里投放了大量活性炭，此举有用吗？徐又一说，活性炭对付邻叔丁基苯酚有一定效果。从活性炭吸附原理上来说，能够吸附一定邻叔丁基苯酚；有时候亦能将邻叔丁基苯酚“抱”住，形成比较大的有机胶团或胶粒，个头大了，在过滤的时候就容易被拦截了。

　　但是，当它存在于水中的浓度很低的时候，活性炭的作用就不好说了。有专家提到，那么小的量，在里头，就不大拿得出来了。而如果是恶意排放，那么这些物质也有可能被底泥所吸附，温度等发生变化，还有可能再次释放。

　　另外，含有邻叔丁基苯酚的水，哪怕烧开也是无法祛除邻叔丁基苯酚的。

　　饮用受邻叔丁基苯酚污染的水

　　对健康有害吗

　　这是我们最关心的一点。

　　毒性肯定是有的，不过，所有的专家都说到，这个就要有待我们环保部门进一步公布自来水里邻叔丁基苯酚的浓度范围了。如果浓度范围很低，而且毒性不大，那么对人体的健康影响是有限的。

　　还有一个问题，尽管此前我们有关部门公布的常规指标测试中，水质没有问题，如今年3月的自来水异味，当时，杭州市政府发布情况通报，检测发现钱塘江源水有嗅味异常，自来水水质除嗅味指标外，尚未发现国家《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规定的其它指标有不合格情况。

　　“除嗅味指标外”——在饮用水专家吴志刚看来，只要自来水有异味和异色，就建议大家不要喝了。因为“自来水的检测指标有109项，但是哪怕有一百多项，也不可能把所有情况都包括进去。比如，自来水有异味的问题，可能是某些化学污染造成，但是不可能检测所有化学成分，所以在这些指标中，特设了一些综合指标，比如嗅味指标。而一旦嗅味指标不合格，即便我们没有做进一步检测到底是什么导致的，但是仅仅这一条，就足以判定，这种水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