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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跳舞吧。5 }' L) o) h" J
沉默是易让人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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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开往北方的列车上。带无边眼镜的男人坐在下铺对着被热水烫红的手指吹气，面前的盒装泡面腾起微薄的水雾。
5 N M4 G/ z7 w, K: X2 j 她从反复清除窗上冰花的徒劳游戏中回过神来，理顺明显开始邋遢的黑色长发，摘下耳机轻声问他是不是很疼。
" T7 s. y' B2 ^% c8 ^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等下就能开饭了。/ k4 K; Y+ V% _9 c% @7 ?6 ]5 y
她没回应。又再把头扭过去看向窗外，戴上CD耳机继续听重复回放的L''homme qui suivait les nuages，忽略她并不能够听懂的法语。
9 }) [# l9 g4 }7 I+ A 车窗外迅猛地掠过冰封的荒芜沼泽，阳光在浓雾里脆弱无力得色彩也失去。! b8 J, @, K8 }: ?3 B/ ~
她披着深灰色的宽大毯子，微微困顿，抬起手用体温融化重又覆在透明处的薄冰，借此得以继续窥视她从未见过的，表象就已如此寒冷的冰雪。0 k- N+ `" n* N+ U |0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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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因为拍摄云而小有名气的影像工作者，她是他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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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六日，她与他决定去北方等候气象报告里预测的一场规模宏大的降雪。2 L6 D* c: K: s# K3 t2 O
她在阳光适合的下午对他提出这个想法，他便开始整理必须的物品。合金材质的相机机身，镜头，适量的电池。她说你应该带上三脚架，你的手总是抖的。他说没有必要，必要的是她应该在出行前购买一条厚实的毯子。* z1 k2 j+ @4 q+ X
他永远用固执和大多数时候的沉默对抗她的任何质疑。7 V, c& z& o- t0 H N
她明白他的本性如此，便总是就此作罢。她懂得任何继续的说教都没有意义。她更愿意在他少数的表达里寻找一些似有若无的温情。; @7 i, J6 y8 O" r0 y' O6 D
——这是她许久以来不曾放弃的原因之一。. p5 v7 I) K. F7 V, W" {6 D5 h9 _
5 f6 r) s1 b/ D0 f+ i4 y “还有其他原因么？”她反复这样问。她要自己随时有充足的理由坚持当初决定一直跟随他。
: G0 h7 {" |& }8 m. L 列车行进一天一夜以后，已经因为到站的供给不足开始停水。大多数人逐渐对食物丧失兴趣，也因为路途终于接近尾声使期盼到达的心情更为强烈。天空逐渐变成深灰蓝色，空调暖气增强使她有一些烦躁。她试图寻找可以与他说的话，却因为惧怕他沉默而终究没有开口。他则蜷缩在角落里阅读一本关于犹太人宗教文化的书籍。阴影遮挡去他脸上明晰的轮廓，使他看上去更加冷静。3 L1 w/ v+ H$ l m, ]+ J$ U' E+ y8 F
直到晚上十点，灯熄灭了。她在黑暗蔓延开来的那一瞬间轻声说了一句“难道你愿意我离开么。”& Q# f. ^0 C0 g% u/ e
他不知自己是否听得确切，没有回应，只转过身背对她。: i$ L0 P5 q$ R( L6 {+ |
她戴上耳机，调低声音，让法语的唱词与铁轨的撞击声混合起来……& s' D% {; E0 W) ?% ~- Y* ^
( ~9 m: e" J- L 是一座架在水面几十米高的长桥，桥的始点终点全部翳蔽在视线尽头。她与他并行走在上面。水面闪烁着反映夕阳的光彩使她感到刺痛。
; u; e: p- H" d4 U4 P* o 她说为什么不停留下来欣赏这风景。
/ x" m! Y# f' v) n6 i* S 他用手指向近乎虚无的前方。他对她笑，尔后又继续行走。( ~% Y" z- V1 M5 S
她独自停下脚步。她有冲动投身在那一片澎湃的金色的光彩之中。
$ j( \" Y) w ~ 她探出身的时候手腕被他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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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散漫着惰性的气味，只有一个昏暗的小灯让她可以顺利地认清这是她所处的现实世界。( [: Z# X( Z/ J+ Z
他对她说已经换了票，要她准备等候下车。
$ Z% t9 k0 |5 W% c 暖气已经关闭。她把头发挽起用后颈试探潜在的寒冷。
% R" W1 k* `- d 他把行李收拾好。坐在她对面。他已经把眼镜摘下来放进口袋，眼神有一点茫然。她起身穿好鞋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欣赏窗上隐约的纹路。- {1 ^7 ~. N5 {3 d, g* z
7 N& B# O+ x% {8 T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完全是一片夜色。因为是一座小城，这个时候街上甚至没可能叫到计程车。
, e+ D( I+ X8 L$ q) g: d* @4 L 他向神情疲乏的车站人员询问了附近是否有可以住下的旅馆，记清路线后便出发。
/ ^( t& Y$ p. n9 R 她仍旧披着毯子，出站时也还是被空旷街道上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惊得愣住，掉了眼泪。他坚持不让她提任何包裹。只一味催促她快走。/ j& p7 b# e0 X" k v
这时的北方似乎还没有受到降雪过程的影响，天依旧晴，看得见比在他们的城市多几倍的星斗。4 Y3 D+ H% W! c+ O. B3 l
他对她说“看那边的是猎户座，始终被蝎座追逐的。因此它们始终不会出现在同一季节。”( d. ]; R( Y9 b4 G7 w7 W
她说“蝎座似乎是不懂的追逐的吧，他们很胆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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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距离车站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她和他都已经手脚僵硬了。旅馆里他坚持要了最好的房间，她享受着空调里吹出的略带灰尘气味的暖风，心里因为置身一个僻静小城而觉得浪漫欣慰，逐渐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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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转头看他。她不明白他为何会从完全不关注她、不顾及她想法的一贯态度中转变过来。! m1 b; J, d/ X
他指向的是一个也许并不存在的终点。她想放弃，她要投身在金色的光中。他出乎意料地阻止她。( A, F9 L2 f- v0 s& _
被他握住的手腕因有温热，渗透出细密的汗来。被风掠过有一点冰凉。他依旧是平静表情。这让她忽然觉得他或许只是不善表达。
6 Y ~8 D/ G' p+ D1 W7 b “你是，在乎我吗。”, h6 x/ B( t8 l* Y! M, U: X
她问出口时竟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愚蠢，也突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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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S: r+ Z |4 z/ G& i 光线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她看到飞舞的灰尘。时间是上午十点，门外响起轻微的开门声。7 l. h( U; u6 [0 r$ r2 J
他拎着两袋食品和生活品进来，先是摘下眼镜清除上面蒙着的霜，一边对她笑。
2 x! C1 r4 z+ i: G2 { “以为你还在睡。外面天很晴啊，看来我们要等几天了。没想到这种地方也会有大型的超市，我买了些吃的，收拾一下准备出去吃午饭。我们也好等下四处走走。顺便每人买件能够更加御寒的外套。”他转身去收拾箱子里面的衣物，把它们放到柜子里去。% f" S3 L( m. s) f3 U+ H
她拉开窗帘的一瞬间看到如此清洁的天空。阳光投射的角度因为地处高纬而变得很低，将天空照射成极清淡的蓝色甚至发白。她抑制不住喜悦，回身拉起毯子在阳光里姿势随意地蹦跳着转一个圈然后裹在身上，走到卫生间去洗脸。+ Y0 Q7 r5 h6 x, D- c
. t$ p7 z4 R) V5 p0 I2 H 许是因为持久的寒冷。小城的干道即使是在正午时候也显得空旷，是真正可以过干净生活的地方。' B/ Z7 a; K' G! Z+ W& G! T. S- T
他与她步行一段时间选择了一家装饰质朴的烤肉店。. i$ Y" g( v9 q4 m) C
在炭火上烤出的食物看起来有些肮脏，味道也只是直截了当的咸。却能最切实地暴露食物本质的滋味，也满足寒冷中对肉质的偏爱。
5 h. ~; R# G& z* Z/ \3 D w 她为自己叫了啤酒，她说你为什么不也喝一些。
W A, U J. }/ C6 ]5 R. c 他笑说那种苦涩味道会在喉咙里存留下来让他不适。; U9 S7 c4 l, @( O6 q
“会让你比现在更寡言么？”她有些微醉，被炭火的温度热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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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y! R6 R/ V" V 此后的连续三日。她与他每天早上看到依旧晴好的天气。
: \. A. E" z' }& ?( P 她开始感觉不安。以为是气象报告的失误。/ l+ q/ B8 f3 H4 Z+ h y. b
如此平静的生活让她透不过气来。她甚至可以一整天侧卧在床上看仅有的几个频道里并无生趣的电视节目。或者叫到计程车以后谈到很便宜的价格，花很长时间在小城寻找花店，买回那家唯一花店在冰箱冷藏室里存放的仅有的几只百合。
: u# X( {" v* ^: H- O7 |( B 那本书几乎被他看完，他试图与她沟通书中提到的关于慈善的话题，她显然没有兴趣。
. z( I6 z' b- ^* Q$ u. R' g 他们到达这里的第四日晚上，她提出天亮就离开这里回家。$ D2 P7 X. b: F j0 e: p
他点点头，随后带她去那家她觉得味道实在不错的烤肉店，用消费廉价的食物作为结束行程前一次痛快的享受。她觉得食欲很好，他依旧保持晚饭的节制，在她喝醉的时候把她扶回旅馆。7 t k0 t. ?# A. P. e8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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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前忘记把窗帘遮起来。月光就这样开始了与百合花的幽会，空气里弥散着她尤其喜欢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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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我们应该一起经历这个过程。最终到达。”他对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继续走。
' f- a: a8 A7 v; J+ C* A 她觉得这已经算是他很少会有的告白了，犹豫了一下便继续与他走下去。趁他不觉的时候挽住他的手臂。
( k; V4 ~$ J2 L# a) v( \ 是不是穿越这个过程，我们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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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心里快要容纳不下这幸福。竟就这样惊醒。看到月光使百合花瓣呈现出光滑透明的白，像她干涸的皮肤。
9 N( }: Z* u9 _) c% ^ 那个沉默的男人，他的摄影总会辐射出让人颤抖的力量。他无数次的在作品暴露他的寂寞，这让她想接近他。现在他就在这。与自己不过一米距离——两张并排摆放的床。
5 \" p' }* q$ w: p, _9 {0 N, _ 她注视着他裸露出来的肩膀许久。+ h M( o, |0 \# e
空调机发出低沉的声音，这像她在铁轨上、在那首法语歌里体味出的持续不断的躁动。
1 _+ v, H. z" Z. D7 K& \9 e5 X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走过去轻轻躺在他身后留下的狭窄空间，从他背后轻轻地拥着他。尽量不让他察觉。; P3 ~) i* O r: C( h P: V( B
他的身上有完全不同于空气里百合清香的气味，流露着内敛的温暖。她的呼吸不均匀地侵略他的肩胛，她觉得自己激动得随时会放声大哭起来。她缓缓移动着抑制不住颤抖的手臂试图去抚摸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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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f# F8 }5 g7 Z 他在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眉毛时慢慢转过身对她说对不起，随即拾起被子冲到浴室里锁了门，躺在浴缸里头。9 V4 U! R5 E+ n5 t
她奇怪自己并没有大声地咒骂他，她在浴室外反复地开关浴室的灯。
9 _! S& a- W+ h, v v* w5 h n8 ` 他身下是冰冷的瓷质，他觉得冷。明明灭灭的白炽灯的强烈光芒让他开始头痛。* }1 v! |# T- l) |* C/ p! }. T! d
她终于疲倦，在门外说晚安，关了浴室的灯。躺回床上，任月光将自己盛开的情欲割碎。0 s/ S1 G8 i( ^# ~/ e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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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就是这种沉默并懂得克制的男人，就是因为一切控制得当，太有安全感，才会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平稳中是否潜伏危机。她甚至觉得他会在任何时候突然消失在街区的某一个转弯，或者突然要求她结束这种专制的跟随。他甚至没有抱过她甚至牵过她手，他唯一能够让她感觉到的温暖只是他常常在生活的细节里提醒她，给她适当的照顾。8 V8 y0 m3 W% p2 C' @2 ~( u
她费解与他的这种距离为什么存在。更不知要如何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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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b: f- @+ V1 h. _ 白炽灯反复的照耀在他眼睛里映下顽固的影，绿色渐变成紫色，再又变成晚霞里才有的金黄。他明白自己刚才的选择会对她造成伤害，但他不得不这样做。他觉得难以在天亮以后正常地面对她，这种无法平息的不安保持他清醒使他无法用睡眠逃避持续发作的头痛。
; t7 |1 n( [% L/ T, K9 K7 D, ], p 他在黑暗中看到有彩色的大朵不知姓名的花卉在寒冷空气里绽开，带着决绝的气势。这是长久以来在他思绪空白时困扰他的幻视，很多时候他会沉溺于此，完全忽略一切周围的存在。- v, {0 W, c; p; q6 Q5 {$ h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患有严重的孤独症或者有某种偏执，使他无法正常地与人深入交往，无法开始一场顺理成章的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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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他走出浴室，注意到月光已经消失。他轻轻唤她姓名，没有人应。
9 {9 o4 j, x) c# @- b9 U 他环视着空荡的房间，他知道，她终于选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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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b" _: t& Z' i 窗外路灯投射出的昏黄光彩中似有萤火舞动。
/ y* t- J1 Z. \* [, a 他定睛看时发现那是雪。是她与他相约的等待。" }: {( @( E& a- B; p: }
他将脸颊贴在冰冷彻骨的玻璃上，呼吸迅速凝结成水汽附在上面。他并不想找寻她。他尊重她的任何选择，包括当初她决定跟随他，包括她说我们应该去北方，拍摄一场声势浩大的雪。
9 a. G4 u3 a9 d- w7 ? 那些洁白的冰晶从天空里静静的投洒下来，周围静得他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清楚，空调在不觉间突然启动，呼啸声充满整个封闭的空间。
+ B# V. g& a4 z( M. E' D( O% C 他闭起眼睛，仍旧看到坠落。义无反顾地。有人说，那种感觉，就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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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间超市里顺利地得到一份临时工作。这使她将有住宿的地方和与其他员工一起的午餐晚餐，并且能够取得微薄的收入。
) |, c- ]+ u @ 她负责一些保质期限很短的食品，虽然购买的人不很多，却也几乎每天都有更换货物的需要。储物架在她的手臂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划伤。整日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让她觉得双腿近乎要断裂般沉重。; P& h2 k/ L S" A
空闲下来时她会轻轻的哼唱曲调，随即像每常那样子随意地蹦跳着转圈。4 O ~0 [# b1 \
其他员工并不愿意多与她搭话——在她们看来，她多少是有一些神经质的。这个女人竟然会挑食，甚至会有兴趣和胆量去跟老板争辩类似于“货物要怎样摆放才真正方便顾客”这种与她根本没有多大关系的问题。另外她尤其喜好那件她来时披着的羽绒外套，在午饭不必须穿超市工作服的短暂间隙，也要拿出来紧紧裹在身上，仿佛她不能离开它太久，太久了就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她还条件反射一样地向几乎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顾客打听外面下雪的状况，比如雪有多大，看起来会几时停歇。
0 ~! x2 u- d4 Q9 _! G 一月二十三日黄昏，超市里面反常地在下班时段没有顾客。她在其他人的窃喜中得知，积雪已经深得影响出行，她们今天会提前下班。0 F2 s% i( w+ C5 S6 m( @0 A
晚饭以后她跑出去看天空里疾速迁移的厚重云层——它们被地面的反光映成浑厚的橙色。这个小镇仿佛被渲染成一个她多年前曾幻想过的童话世界。只是太寒冷，让她裸露在空气的手指强烈地胀痛。积雪已经可以没过她的小腿，她走一步都会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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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g( L: g/ p 她在宿舍电炉发出的昏暗光泽中准备入睡。手指感觉灼痛，贴在嘴唇上却分明能够辨认出皮肤表面仍旧未散的冷。5 x* n2 c+ ?- q# |)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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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座架在水面几十米高的长桥，桥的始点终点全部翳蔽在视线尽头。她与他并行走在上面。水面闪烁着反映夕阳的光彩使她感到刺痛。9 d) y" f% A: M# ]
她独自停下脚步，不敢正视水面与她遥远的距离。她只是觉得应该让旅程能够有一个结束，于是越过栅栏迎着风让身体前倾。( _5 q t0 Q+ a9 ^. y3 R
开始坠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对他的留恋、希望连同她灼痛的皮肤仿佛从头顶开始迅速蜕下，使她胸腔里涨满恐惧。) f$ @( l) }5 _& D& n8 u: X' a1 P
: g' i2 C. E% m “你离开的几天，是去变作了一场雪么？”他浅笑着这样问，一边摆手示意她转身过去姿势更自然些。
& E, R) ]/ W. _, z 雪已经停了。此时的阳光正绕过白桦树光秃的枝干投射在她表情安静的侧脸。她开始愿意相信他会在经过这个漫长过程以后的恰当时候，给她明确的回应。雪原上一片茫茫无际的亮白让她回想起梦里面波光闪烁的水面。她庆幸那只是一场梦，不会让她真正失去他，甚至连自己也失去。2 |# U% x$ G, i* Q+ \' h c
寒冷和强烈的反光让她眩晕，这种感觉像酒醉以后。
1 w! }) N9 r( ^9 C; j: E1 r$ s 他按动快门后让她再调整姿势的间歇，她对他说，一起，跳舞吧。 8 Y5 b3 o( q; ~* _8 k
1 s# w9 H: p; H# k1 u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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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5-6-29 14: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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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9 1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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