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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喘吁吁地跑下楼去,在医院对面买了份红枣鸡蛋汤,然后又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r, C: v6 |& E5 [+ i/ n
何小璐躺休息室的病床上,双眼紧闭,手捂着小腹,这个姿势看得我心疼。我拉张椅子坐下,轻声道,璐,喝点汤,趁热。 9 r0 }+ [* D7 c. B- t a, S* [. V' A. `
她慢慢坐起身来,皱着眉头。我开始用汤勺一口一口地喂她,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在我的记忆里,这个画面只剩红白二色,触目惊心。白的是医院的墙壁、床单、汤勺,白得像她的脸;红的是碗里的红枣,窗外的木棉。 3 L7 Q% ]) |2 w/ W8 a, v
然后,有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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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是甜的,暖的,泪同样是暖的,然而又苦又咸,任谁都尝过。 - A/ {& Q$ K9 R. K, E. ~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默默起誓,要用余下的所有生命,来对这个女人好。同时我又绝望地意识到,无论我怎么偿还,都不可能还得清楚,对于她,还有那团被捣碎的骨肉。那可以是一个生命,鲜活得如同你我。那是地上我生命的延续,而我亲手葬送。 1 L! ?7 u- u5 C1 U9 `8 ?) h
这辈子,我永远有罪。
, ]. i3 x# | y E/ K 当天下午,我们搭乘同一班客车,打道回府。车上的乘客,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眼熟,所以一路上,纵然我们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怎么开口。三四个小时后,我们在县城的车站里下车,相视无语,分道扬镳。
8 |, x' p0 j5 d; ~8 y# C) M; n: E 我无精打采地回到家,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传出来一股奇怪的药材味。我把自己锁进房间,却一眼看见那个笔记本,就这样躺在桌面上,明目张胆。我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太过匆忙,只记得撕下地址,却忘了把它锁回抽屉里。
) s1 M; H% v! w, R: Z0 e! S; O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我妈总会进来帮我收拾房间的,那么,她有没有发现这个笔记本? 9 L; u+ Q- D6 [# L7 q
这个疑问搞得我坐立不安,我想着下楼打探军情,刚进厨房,却看见我妈把一锅汤慢慢舀进保温壶里,面无表情地对我说,益母草炖鸡,给你的同学补补身体。 ( }4 r+ `& j, N
她又叹了一句,儿子啊,你好造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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