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酷评]《闯关东》系列评说

风中落叶

昨天晚上，看完了整个《闯关东》电视剧，觉得很好，从架构到情节到思想到细节到演员的表演都非常不错，制作组的态度是相当真诚的。在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能有这样的真诚来磨一部电视剧，很不容易了。作为一个观众，我能给出的不多，除了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以外，没有其他了。
; e6 w4 T9 i: k8 v2 P4 d7 z3 y　　首先，要申明一点，这是一部以情节取胜的电视剧，被剧透会非常影响观赏感觉。而在评说中，则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到剧情，所以，如果还没有看过这部戏而又打算看这部戏的，请就此打住，不要再看我的文。等到看完电视剧我们再一起讨论。那样，不但对你，而且对制作者本身，都是一件好事。如果你和我一样，已经看完，或者，至少已经看了大半，那好，咱们一起讨论。这个时代，值得我们花费时间和精力讨论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多。
　　另外，还是那句老话，我看的东西，不可避免地带有我个人的生活经历和人生烙印，是我个人对电视剧的理解，甚至有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误读，抬杠的，较真的，请手下留情。
　　废话扯完，说正题吧。
　　
　　一 传奇英雄朱开山
. i* w( v' q" N4 I$ d! K$ l　　前两天，在看到这部戏大概30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忍不住说点什么，那时候就想从一个一个的人物说起。对于朱开山，我有两个题目待选，一个是现在用的这一个，另外一个是：盖世英雄朱开山。这两个题目，貌似只有两个字的区别，但我纠结了好久。在我的心里，朱开山甚至是担得起“盖世英雄”这四个字的。在文档里打下这四个字的时候，我脑海中呈现的意象是《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的那段话：“……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着五色云彩……”这样一个盖世英雄，是无数心中有梦的女子的终极幻想。我不知道所谓的“盖世英雄”到底是怎样一种概念，在我的心里，朱开山就是一个盖世英雄。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朱开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是英雄，但和“盖世英雄”四个字相比，大概还是有距离的。无论我多么喜欢这个人物，无论他多么的有勇有谋，这个人物，实际上只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平民英雄——而已。或许，这个“而已”用得不是很恰当。因为，在我的心里始终认为，真正的英雄，始终来自民间。就象真正创造历史的，其实是平民一样。我对小人物，对在平凡的生活中活得象个英雄的那些人，始终怀着最高的敬意。
5 h4 ]; X, @+ n　　扯句题外话，“在平凡的生活中，活得象个英雄。”是厦门大学某届毕业典礼上某教授给毕业生们的致辞。
　　朱开山，他的生活，某些时候是不平凡的，但是，他大多数时候，是和普通人一样，在平凡的，一日复一日的生活中逐渐变老的。所以，我更愿意认可他是一个平民英雄，就象看了第一集，我就觉得这部戏是一部平民史诗一样的感觉。
3 [% n# c3 B- A+ F* R# @- j　　从看到第二集开始，我就产生一个想法，《闯关东》这部戏实际上是平民史诗，虽然，很多事件都有些传奇色彩。但是，生活往往比戏剧更传奇，只不过，在这部戏里，因为架构的关系，把那些传奇色彩集中到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家人身上罢了。
. b# S% r4 I' T, z0 I　　是的，客观一点地，不拔高，不带个人色彩地说，朱开山是一个传奇英雄。他是本部戏里当之无愧的男一号，他的一生，是起伏跌宕，惊心动魄的一生。这个人，几近完美。即使是在老年，除了在管理方式方面有点小不足以外，都是老而弥辣的。这令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大大收获了观剧的快感，但是，我同时不得不遗憾地说，这个几乎没有缺点的人物，看得是让我很痛快的，但是——太完美了。如果给他多一些的缺点设定，这部戏也许会更好。一件事好得不象真的，那么就一定不是真的。一个人，如果完全没有缺点或者说是弱点，或会让观众代入之后觉得痛快和舒服，但似乎少了些思考。当然，这也许是在吹毛求疵哈～～～～
　　正式说说这个人物吧。嗯，对于一个几乎没有缺点的人，其实我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象对于《集结号》中的谷子地和《投名状》中的庞青云，我研究庞青云的兴致远远高于研究谷子地。无他，谷子地太完美了。同样，朱开山太完美了。从义和团到老金沟到放牛沟到山东菜馆到山河煤矿，这个人，堪称时代的楷模，真正为“智勇双全”四个字现身说法。不但有勇气，有操守，有谋略，甚至有武功。当然，这个设定在剧情中也是合理的，能在义和团那样的乱世中留下一条命，能在老金沟那样的地方带出金子，不具备这样的素质大概是行不通的。同样，这样一个人，在一心一意要发家致富的时候，想不发财大概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家业兴旺也是必然的。另外，这个人还具有深谋远虑，在放牛沟时刻意培养传文，在山东菜馆时和老潘家的斗法，在山河煤矿时和日本人的对阵等等都充分体现这一点。这一切，都太符合我们的理想了。诚然，在对待鲜儿的事件上，在管理山河煤矿上，在老年时的斗志和锐气上，都有点小缺点设定给他，但是，总的说来，此人接近于高大全，令我想说的～～哈哈，主要是能说的，实在不多。除了仰慕，似乎别无他途啊。
: [1 ?4 e& u% q　　在这部戏中，李幼斌对这个人物的塑造很成功，从壮年到老年，表演很见功力，很多细节做得也不错。除了老年朱开山脸上化了老人斑，一双手却是壮年人光洁修长充满活力的手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个问题本来不是很要命，因为他们山东人穿棉袄，手几乎隐藏不见，但在传武死的时候，给了朱开山和传武他娘的手部特写。如果是一双青筋密布，颤抖的老人的手，当更震撼。可镜头给我们看到的是演员的手而不是角色的手，实在有点遗憾。当然了，说到细节，顺便说下，朱开山的棉袄实在是做得很好，那厚棉袄一针一针貌似都是手工缝制，是传统老棉袄的做法，很棒。）
& x/ f5 V! R/ x　　其余的？现在想不出，这个人物一切都很好，很完美，没有啥说的。如果想到再说吧。在这部戏中，毫无疑问，我最喜欢的是传武——哈哈，大多数人，尤其是女性观众一定都会最喜欢这个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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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u8 H+ ~7 a( T2 L2 q　　二 叛逆英雄朱传武
% }7 I4 M& h8 W' I2 |　　在全剧进行到尾声，大概是四十五集以后的某处地方，孩子他娘和朱开山说话，说到传武是朱开山的心尖尖。三个儿子当中，朱开山最喜欢这一个。当时我在电脑屏幕前咧开嘴傻笑，连连点头：嗯，我也最喜欢这一个。
　　朱传武是一个非常有光彩的人物，这样说都有点浅，或许，应该用更强烈一点的词语：光芒万丈，激情四射。他的出场是在传文去迎娶鲜儿的路上，应该还是个半大孩子，因为土匪抢粮，他冲上去和他们打成一团。在这里顺便说说那一场开场戏，这场开场戏很棒，很有吸引力，观众可以在30秒以内就判定这部戏值不值得经历。那一场用简单的几笔就勾勒出朱家几个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传武勇猛，传杰机灵——一看打起来了，立刻小旋风一样奔回去报信。传文，唉，从那时候俺就不喜欢他：戴着个新郎官的大红花，站在那里干吆喝：“传武，别打了，传武，别打了。”而孩子他娘，对了，孩子他娘在本部戏里似乎连个名字都没有。虽然她的家庭地位并不低，但真的连个名字都无需出现。她的身份就是朱开山的老婆，三个儿子的娘。由于戏一开始她就结婚了，所以我们也就无从知道她的名字。是不是在过去的时代中，女性一旦结婚生子就变成家庭中的一个符号？这个问题探讨下去会比较深也比较无奈也不是这篇文，或者说现在这个时候要说的。拉回来，为了行文方便，让我称呼她为朱氏吧，朱氏是这一场中最有光彩的人物，和土匪的几句对话一出来，简直我的眼睛都有点潮。有点奇怪呢，这又不是啥煽情的场面，嗯，后来想来想去，我发现我那是给激动的。真是很激动哈，这样一个女性，睿智，聪明，冷静，不作无谓的撕扯，但又做最大的努力。这样的人物是我最最最喜欢的那一种。就这一场，大概是在这部52集电视剧的前10分钟，就奠定了这部片子的基调，嗯，着实不错啊。
7 B# F: o. i3 T　　回过头来说传武，传武是朱家老二。老二这个身份设定很好，我记得大概是三毛说过，在孩子比较多的家庭里，老二往往很容易被忽略，老大是头生子，老幺是心肝宝贝，只有这老二夹在中间，不上不下，很容易被遗忘。而老二又多半象夹心饼干里的那层夹心，味道最好。做这层常常被遗忘的夹心，对于当事人来说，尤其是还在少年时代，有些不好受呢。
5 O3 U- Q/ E. h& Q5 g　　在朱家，老大从来不惹是生非，最听爹娘的话，老三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穿了长衫正式站柜，似乎只有传武是那个百无一用的赳赳武夫，老是惹事，老是让娘伤心。传武成长的这一段，看得我是有点伤感的。似乎可以透过屏幕看到这个少年一点点积蓄着胸中的不平之气，几乎想搂过他的肩头，笑嘻嘻地说一声：“传武，你相当可爱，比老大可爱百倍。”这个比较，老实说，不公平。每个孩子都有每个孩子的资质和特长，我不忿朱氏和夏掌柜把传杰和传武相比，那么我也不应该把传武和传文相比。但是，要真不做这种比较很难。尤其是当鲜儿出现在码头，拼命招手，传文又一次干站着吆喝，传武一脚就把他踹下海去的那一刻，不把这两兄弟弄来作比较可真难啊！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传武有点喜欢鲜儿。是的，这个时候还只是喜欢。他看到鲜儿的时候的那张骤然明朗生动起来的脸，那笑容，那一脚踹下传文的果断，啊，虽然按照设定，这个时候他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甚至更小，但我觉得他才是一条汉子。
) I% B; t; [: a　　虽然，这条汉子现在还小，现在还失于冲动和鲁莽。但也正是这样从少年时代的冲动鲁莽一步一步走到壮年时的沉稳大器，让我们对这个人物产生亲切感。传武的离家出走是情理之中，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必然。象他这样的人，家是关他不住的。世俗的眼光和理法的拘束，对于他来说，全若粪土。
9 ]/ ]4 K" ^7 o　　非常非常高兴，在传武摸到山场子的时候他的力量没有被设定得无穷大，而是吃了很多瘪。如果传武在山场子的时候就表现成后期的模样，就太不可信了。但是，在看到他一脚深一脚浅踩在及膝的雪地的时候，还是心疼。虽然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并且传武的体力还不错，可是想到他还是一个少年，一个人天高地远天寒地冻地走了出去，还是心疼。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历练从来都需要付出代价。
　　在山场子这一段中，我们已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传武对鲜儿那不一般的感情，尤其是在鲜儿离开山场子远走的时候，传武站在雪地里，竭尽全力地大喊的那一声：“鲜——儿！”这个称呼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说到这里，忍不住想说说少年的爱。很多人在比较年轻的时候会喜欢上某个比自己年龄大的女性，这个古今中外，从维特到传武都不是什么特例。这个现象的产生从心理分析的角度可以扯上几千上万字，是非常自然非常正常的一种，实在不用多白话。我想说的，是少年的爱的单纯和执著。现在年纪越大，越发现要产生单纯而执著的爱情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简直类同于中彩，几乎只是从理论上来说有成立的可能性。无他，因为心境不同。年少的时候，因为一无所有，连像样的经历都没有，也就无惧付出。那种在爱上面的豪情万丈，很难复制。也许这么说不是很清楚，嗯，让我想想，怎么措辞。
5 w, {# @/ ?; U2 Z　　就拿这部戏来说，嗯，穿军装的传武真的很帅，但是，我最喜欢的那个镜头是在树林里，他打马赶上鲜儿，一把将她从地上抄起，放在马上，绝尘而去。那个场面，即使是隔着屏幕，即使是隔着时间，即使是隔着空间，你都可以感受出那种青春的豪情。我们甚至可以想像，那一刻，传武的那颗心，那颗血性男儿的心在胸膛里狂跳，跳得几乎要炸裂开来。整个世界，一切世俗的眼光理法的约束，于他，全如粪土。
5 C; S/ ?: Z$ v. Y% o. I　　把这一刻，这个画面和多年以后传武和鲜儿重逢的场面对比，就可以看出不同。世事沧桑，几历劫灰，即使人还是那人，但心不同了。在他们之间，是的，传武对鲜儿的感情历久弥深，或许一刻也不曾忘记。但是，和少年时那激情万丈的爱情已经不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觉得剧情安排传武殉国，终于没有和鲜儿做成夫妻并不是太遗憾的事。他一生当中最幸福的那一刻是在野马湾，鲜儿答应和他一起过日子的时候。在命运急转直下之后，太多波折，太多辛苦，一颗心已经渐渐变木，再在一起，更多的是相濡以沫的日子，不是那种燃烧的爱情。时光带走的就带走了，永远无法回头。
4 \0 E, J$ G5 {5 m: r( H9 e　　再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累了，太折腾，已经累了。
　　回过头，继续说传武这个人，这个从倔强少年一步一步变成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的人。敲到“倔强”两个字，想起二月河的某本书里，借某个老太婆的口说的话，小门小户有几个儿子的，往往最争气的那一个偏偏是个犟种。用这个来说老朱家，虽不中矣也不远矣。传武是个地道的犟种。那一身骨头是朱开山最欣赏的，也是最头痛的。对于秀儿，传武真是软硬不吃。是的，他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她也不丑，可是，他对她产生不了欲望。这个，相当相当的要命。在山东老家，朱开山和朱氏在朱传文面前评说三个儿子的时候，对传武薄待秀儿颇有微词，觉得这事简直透着邪性。是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传武都应该对秀儿好一点，最起码，给她一个孩子。可是，我最最欣赏传武的，却正是他的这份不屈。对，是不屈，不是痴情。
　　生活是个强大的怪兽，貌似一天一天平淡得没有什么力量，可这种水滴石穿的干法最容易消磨我们的一切。传武自始至终忠于他的心灵，不屈服于暴力不屈服于威胁不屈服于理法不屈服于——所谓应该。这最后一条最难。我宁愿认为，传武之所以不和秀儿在一起，不是因为痴情于鲜儿，而是忠于他的心灵。
　　传武对鲜儿的痴情，我觉得表现力最强大的一场是他孤身犯险，乔装改扮，把震三江从死牢里救了出来。关于震三江和鲜儿的关系，给观众有点模糊感。在鲜儿上香入伙的时候，震三江说他不能趁人之危，鲜儿就是他的亲妹子。后来并没有交代他们如何成为了夫妻。以至于我和先生在看的时候还产生了意见分歧。我认为这两人肯定早就在一起了，当然，后来种种迹象表明，我是英明的。关于鲜儿和震三江的关系，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只说，从传武豁出性命和前程，把鲜儿的丈夫从死牢里救出来，这样一个事实，不着一字，已见情深。我不认为在传武作决定的时候他和震三江之间交情和义气可以促使他干这个。他们后来的惺惺相惜是另外一回事。传武所做，只是为了鲜儿，为了她能过得好一点。嗯，又想起一句话：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对于鲜儿，传武就是这样——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另外，从这次救震三江，也可以看出传武成熟了，不再是那个有勇无谋的莽撞少年。当然，他的谋略比起他的父亲来说好像还是有差距，但是那种泰山崩裂于前而声色不动的气势已经出来了。嗯，相当冷静，相当会装。说到这个冷静和会装，不得不说说那一场，传武和秀儿结婚的那一场。传武的智慧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初露锋芒的。他表现得那么正常，正常得俺们看的人都知道一定会出点啥问题，但是没有想到他胆子那么大，直接私奔。在这一场中，有个镜头一定要说，那是传武装得非常非常成功，貌似已经浪子回头认命过日子的时候，婚礼上，鲜儿唱戏，传武背对着她，一杯一杯地喝酒。那个表情，唉，堪称经典，十分完美。大家手里有碟的，可以重点复习一下那个镜头，简直具有穿甲效果哈——对于女性观众的心。
　　除了和鲜儿的感情纠结，传武在部队的起落升降着墨不多，但是对人物塑造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张学良下令撤退，不要把战火绵延，传武宁愿战死，不背骂名。这个，非常符合他的性格。要他忍成朱传文那个样子，不如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 x  N, U& |% W( A) r. s: }: d　　另外，说说我用的标题。在这里，我称传武为“叛逆英雄”，这个叛逆，并不是指他对家庭对父亲的那种叛逆，我更愿意把他看作一个在强大命运面前，什么也不能令他脊梁弯一弯的英雄。他挑战的，并非仅仅是他父亲的权威，也不仅仅是世俗和理法的约束，他挑战的，是命运本身。
　　最后，说说演员的表演，这个演员，我以前好像没看到过——当然了，我这人长期不求甚解，并且，士兵之前，不看电视很多年，所以没看到过到并非什么稀奇事。但这个演员挺不错的。尤其是在传武少年和青年时期的那几段。到了历劫以后，表现传武40来岁的中年阶段时，稍稍要弱一点，沧桑和深沉感貌似差了些。不过话说回来，这大概同化妆也是有关系的。除了让他蓄了点胡子以外，没看出岁月在他身上的痕迹啊。——如果有知道演传武这个演员的名字的，麻烦知会一声，下次有他的戏，咱再留心。此人貌似很有潜力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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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不羁浪子震三江
　　震三江叫赵龙。这个名字是从他的墓碑上看到的。这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土匪，个子不高，模样算不上帅，但是有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来自于他的性格——潇洒不羁。在本剧中，除了传武以外，我最喜欢的，应该算是这一个人物吧。不过，原本以为对他有很多话要说，可现在似乎却说不出来了。如果按照倪匡当时给金庸笔下的人物评等级的那种方式评定的话，我愿意将震三江评为上上人物。如果不是他明明答应放传武，在传武不肯入伙的情况下他调走鲜儿，想杀了传武的话，我甚至愿意给他一个“绝顶人物”的评价。尽管，说实话，作为土匪和兵的关系，他杀传武有充分的理由。
　　震三江有几场令人印象特别深刻的戏，一处是两次临死的泰然无畏，一处是在街上和警察发生枪战时，因为警方的流弹伤了无辜路人，他束手就擒。还有一处，或许不是很起眼，但恰恰是我最欣赏的——传武和鲜儿在二龙山初遇，鲜儿告诉震三江，这就是传武。震三江面对心爱女人的旧相好，那种表现可圈可点，磊落不羁，是个胸膛上可以跑马的好男儿。就为这一点，当浮一大白。
% W  `; o0 ~4 G) F4 ^! ]　　我很高兴震三江死在枪战中——嗯，这样说大概会被喜欢震三江的人拍砖吧。但是，这无论如何比死在刑场上更好。那雪地多干净呀，鲜儿的怀抱多温暖呀，他临死时的笑容又是多么的坦荡。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死生，等闲事耳。
　　今天，网友安城把饰演震三江的演员在闯关东吧的发言贴给我看，对于网友们的疑问，演员的回答是震三江和鲜儿是夫妻的感情，兄妹的实质，没有发生那啥那啥。我不知道这是剧情真是这般设定还是演员作此理解或者说是害怕影响鲜儿和震三江这两个人物的形象才作这样的安排。在这里，我想说说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首先，我认为，鲜儿和震三江作了夫妻一点都不影响他们的形象，不但不影响，反而更加血肉丰满。并且，令他们的境界去到另一个高度。怎么说呢？我最欣赏震三江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坦荡，是他对世俗礼法的藐视以及骨子里的不羁。对鲜儿，嗯，本来打算是在后面的篇幅集中来说她的，现在说说应该也不要紧。对鲜儿，我最喜欢的，是她旺盛的生命力，是她从不矫情的生活态度，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并且要努力地活得好一些。所以，我更愿意这样理解他们二人的关系：在鲜儿上山之初，震三江不愿意趁人之危，鲜儿也还没有从传武之死的打击中走出来。那时，他们以兄妹相称相处，是正常而合理的。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在相处的这个过程中，产生了相濡以沫的感情，进而结为夫妻或者成为情人——这个名分不名分倒一点都不重要。这很自然，很美，也很符合人性。而鲜儿一直都是二掌柜，不是所谓的压寨夫人，这是我喜欢他们俩的又一个理由：震三江给鲜儿的，是一种自由的生活，一种尽可能的尊重。在那个时代，震三江没有令鲜儿成为一个没有名字的，婚姻中的附属品，而是给了她独立的身份，这个，比认妹妹更令我觉得其胸怀坦荡，人品高贵。在我看来，他们的结合相当的顺理成章，简直堪称神仙眷侣。
1 d4 q, Y; [4 e5 B9 [; p7 S* f) K　　嗯，再多扯两句，关于爱情观。年少的时候，我以为的爱情是生死相许，爱过一个人以后大概是永远不会再接受别的人。失恋的那一个刹那，以为已经到了世界尽头，活下去都仿佛多余。可是，我们中间的大多数人谁没有失恋的经历？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们带着一个个故事继续朝前，一定会认识新的人，会接触到新的事。以为永远无法超越的感情高度会一个接一个的到来。同时，我认为，那些从恋人那里得到的爱情以及我们付出去的那些爱情，是我们生活得更好的温暖动力。鲜儿被传武那样认真地、用力地爱过，无论她的前路多么艰难，她不会丧失再爱的勇气。从这个意义上说，告别过去，并不意味着背叛。
　　所以，我宁愿相信鲜儿和震三江这两个真性情的人是情人，是夫妻。我觉得他们在一起非常非常美好，非常非常符合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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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女人一定要自己争气
　　这一章，我准备集中地说说剧中的女性角色。这一章，将不可避免地跑题。这一章，势必会为我招来可以盖房子的砖。要拍砖的尽管上吧，反正无论说什么我都会默着，不回应更不反抗，坚决不掐架。之所以在开篇之前就有这样的考虑，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我很难保持客观，保持冷静。无他，我是一个女性，我，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
　　好了，下面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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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5 X4 H' i* ~5 y　　 （一）
& j1 t. `! `4 x: h+ \  |, K　　首先，我想说说剧中那个人，那个没有名字的母亲。这个人物，演员表现得相当好，是叫萨日娜吧。这个演员很面熟，我确信我以前看过她的戏。当然，在这部戏里，很多演员都非常好，非常棒，大家营构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气场，让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从人物来说，这是一个完美母亲，简直堪称样板。她和朱开山，也可以说是一对神仙眷侣，是在世俗生活中活得非常幸福的一对。她和朱开山不但是在爱的基础上结合的，而且她有着和他匹配的智力和胸襟。在前面说过，从开场10分钟前的那一出戏里，我们就看到了这个母亲，这个52集里都没有名字的女人是如何冷静、聪慧、沉着和勇敢。如果一定要给出一个比喻的话，这个女人就象东北的黑土地，厚重、宽广、深沉、睿智。并且，还美。是的，她很美。也许她不是很符合现代时尚的“盘儿亮条儿顺”的审美观，在全剧里也貌似没有穿过妖娆的衣服，但是，她的笑容，凝神去看，相当妩媚，是春风化冰雪的那种温暖妩媚。还有那笑容里的自信和从容。朱开山当初跑到她家地里象驴一样地拉犁是有道理的。
　　并且，这还是一个很有力量的女人，她的力量不仅仅是在保护一郎是表现出来的泼辣，不仅仅是面对土匪时表现出来的果断，不仅仅是让传杰却救夏先生时表现出来的善良，甚至不仅仅是迎回传武遗体的时候那哀而不伤的坚强。她最大的力量，嗯，敲字敲到这里，我想，屏幕那一头的你们，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她最大的力量是在成年一郎面前说的：“我就当你是一个在风雪里走丢了的孩子”。这句话堪称本剧煽情的极点之一。嗯，首先，向写出这句话，想出这个桥段的编剧致敬一下子。这样的胸襟和这样的慈悲，大概除了母亲，就只能在宗教里看到吧。并且，这样的胸襟和这样的慈悲来自于一个敢爱敢恨，绝非滥好人的身上。所以，我说这个母亲，是完美母亲，堪称样板。这个人物惟一的缺陷和朱开山一样，就在于几乎没有缺陷。尽管她不识字，尽管她有时候爱唠叨两句。但这不是缺陷，最多算缺点。（不识字连缺点都说不上）。而我，确信，是人都有缺陷，完人这玩意儿根本就不存在。
　　写到这里，忍不住自省一下。在士兵播出以后，有人说不够真实，部队不是那样的。我站出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士兵是闪耀着理想主义光辉的一部戏。而为何在《闯关东》里面，我对完人这么敏感呢？是不是我对《闯关东》爱得不够？或者说是我在《士兵突击》中已经爱到偏执的程度？想了又想，嗯，是，我爱士兵也许是要多一些，但是，最大的原因不在这儿。在于两部戏的风格。隔着半年的时光，冷静地看士兵，我发现，这部戏是有些另类的，它不是纯粹的叙事风格，不是纯粹的现实主义，它有象征和抒情的味道在里面。而《闯关东》不一样，《闯关东》路子更主流，以情节取胜，仿佛史诗。所以，我对完人这个东西开始敏感。
　　拉回来，把两个风格不同的电视剧弄来作比较是不公平，也是无意义的。以上纯属闲话。
7 J$ y/ ?6 F0 C　　除了完人这个问题，还有一点令我敏感，前面已经说过了，在52集这么长的一部戏里，这个人没有名字。啊，我不是说作品，这不是作品的问题。这是我们的文化的问题。还不仅仅是文化，有更多更复杂的社会因素。这是，这是什么？尽管我有点犹豫，有点那啥，还是不得不说，这是父权社会和夫权社会，一句话，男权社会下的富有代表性的现象。这个现象在那个时代已经普通得成了公理。就象剧中反映的那样，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而这个，在我们这个时代还没有绝迹，它作为一种风俗还在传承。尤其是北方。我用地域来说这个很无奈，也很谨慎。因为凡是涉及到地域，就最容易引发争端。可是，不幸，这是事实。前两年，我还有一个朋友因为这个和未婚夫分手——在去了一趟未婚夫的老家以后。
% L. c9 A, e' s% b$ `　　两性问题，确切地说，女性问题，自五四以后，一直都没有完全冷却。可是，我们的声音还是很小，有时，还不幸会变调。容我再扯句闲话吧，前些日子去看过赖声川的《这一夜，WOMEN说相声》，哭了。那一出相声剧把无数女性问题，女性关注的问题，女性应该如何构建自己心灵的问题展示出来，揭露出来，但是，没有答案。只有一句：女人，现在看你们自己了。
　　我们回到《闯关东》的人物讨论上来，现在是第一个现象：我们的样板母亲没有名字。因为自她一出现，她就是一个结了婚的农村妇女。她的智慧她的胸襟她的所有品质都让人敬佩甚至是仰慕，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得比她更好。但是，她还是没有名字，还是一个不能上桌吃饭的，女人。
　　和这个样板母亲，完美母亲相对，我要说说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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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4 [( T2 ^/ f8 F　　秀儿，让我说什么好呢？万语千言，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是的，秀儿很善良，这个，大概放牛沟的牛都不会否认。秀儿不聪明，有点一根筋，心眼儿直，这个大概也不会有异议。秀儿温柔，这是一郎说的，我不这么看——或者说，我不是很愿意用这个词，我想说，秀儿脾气似乎还好。打字打到这里，我起码发了足足两分钟的呆，因为我甚至连“脾气还好”这四个字都不是很能确定。因为，秀儿的脾气——怎么说呢？还是很倔强的。这种倔强用错了地方。
, w/ m! C3 }0 s  a! {0 {) y& @　　想必大家都看出来了，我不喜欢秀儿这个人物。或者说，我不喜欢秀儿被塑造成这个样子。
　　秀儿身上最大的特征是什么？毫无疑问，从关里问到关外，是她对传武的痴情。我，痛恨这种痴情。
　　原谅我，用了一个程度这么深，这么决绝的词语：痛恨。但是，除了这个词以外，我找不出别的可以表达我强烈的情绪。
　　首先，还是爱情观。我始终认为，爱情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异性之间的相互吸引是人世间最本真最纯粹最动人的东西之一。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那是对其最崇高的赞美，这样的爱，无论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是值得尊重的。可是，这里有一个前提条件：如果我们爱上一个人，而这个人不爱我们，我们绝对绝对不能问出“我那么那么爱你，你凭什么不爱我？”这样的蠢问题。啊，秀儿没有问过这样的原话，但是，她大概是这么想的。并且，很不幸，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人这样想，尤其是女人。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为什么不爱我？
. P7 _2 L* ^  k& K0 [0 u　　这样问，这样想，不但蠢，而且自私。爱情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很难解释，并且，这世界上有五十亿人大概就有五十亿种定义。文学作品，艺术作品几千年来都在诠释，也许某一种会和我们心有戚戚，但是，可能都不是我们心中自己的那一种。
　　说说我是怎么想的吧。我想的，一定和电脑那一头你们想的不同，别为这个冲上来掐死我，因为爱情观这东西貌似不会引起社会风波哈。
　　我觉得，爱上一个人，这，是自己的事。怎么说呢？表达有点困难。放回剧中说，大概就明白了。秀儿爱上传武，可以。但是，传武完全没有义务爱她。换言之，我爱上一个人，我对他好，我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吃了。可是，这种感觉这种意愿完全来自于我自己，来自于我的内心。我得清楚地知道，这是我自己想这么干，我这么干是因为这么干了我心里舒服。不能因为我这么想这么做，就要求对方同样这么想这么做。我对他好，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对这个负责。他对不对我好，那取决于我是不是吸引他，而不是我对他好不好。唉，我发现貌似还是没有说清楚。
　　再换个说法吧，我认为爱情是吸引力，两性之间的吸引力。这玩意儿完全不适用等价交换原理。不但不适用等价交换原理，而且，只要有交换的想法就错啦。这和买东西有很大区别。呶，一块钱买不到，我加到十块。还是买不到？OK，我加到一百。不行？那我加到一千，加到一万，总有一个价格会到达。可爱情不是这样，如果你吸引他，你对他笑一笑，他就觉得很快乐。如果你不吸引他，你把心掏出来给他，他还嫌血淋淋的。听上去很残酷，可事实——至少我认为事实就是这样。
　　在爱情这件事上，我痛恨强买强卖。尤其痛恨：我爱你，我这么爱你，我没做错什么，你怎么就不理我呢？
　　这一段写得可真难，并且，我悲哀地发现，我还是没有说清楚。嗯，不再试图把它说得更清楚，这也说不清楚。
  F. }) k9 [, j8 U0 {　　拉回来。我觉得，秀儿爱传武不假，但是，很不幸，传武一点也不爱她，对她一点都产生不了欲望。于是，她的爱毫无建设意义，成为了对方的负担和烦恼。当到了这个时候，她如果真的爱他，那她就该离开。如果还不抽身，那就已经没有了自尊，更遑论灵魂。
2 C0 ]- X: }# b. q% a+ D. E　　在看《末路天堂》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东西都不能令我交出自己的灵魂。在必要的时候，交出生命没有问题，交出灵魂绝对不行。
+ k8 m1 k/ `$ r; {6 ]　　当然了，也许我有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嫌疑，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但是，如果对方一点都不爱自己，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就算放不下也得放啊。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嘛，忍忍也就过去了，怎么都要不了命。
　　说到这里，要说说秀儿她爹，秀儿她爹在秀儿的悲剧命运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是他不断地给秀儿以虚假希望，让秀儿认为得到传武是可能的。在他一条又一条计策的推波助澜下，秀儿一步一步钻进牛角尖。其实，前几年我看过一个关于分手的各种理由的段子，有一个很有意思，很有说服力。是这样的：系啦，我知道你爱我啦，知道你对我好啦，可这不是结婚的理由嘛……我还很爱很爱刘德华呢，他又不会娶我。（啊，由刘德华想到了杨丽娟……冷汗……）
　　说完了痛恨，要说说悲哀。秀儿为什么会这么死心眼呢？这同她的性格当然有关系。她的性格是怎样形成的呢？除了遗传和先天，还来自于环境。她父母的影响，她的见识，她的眼界，还有，就是放牛沟貌似只有朱传武这么一个成样子的男人，而她的世界，她的整个少女时代，就只有放牛沟。如果，如果她有玉书那样一个真正智慧的父亲，如果她有玉书那样的机会，受到教育，她的悲剧多半不会发生。我之所以能够站在旁边用痛恨这个词语来批判这个可怜的女人，无非在于我比她幸运，我受过教育，我看过书，我身处的时代和环境不同。从这个角度说，我，这个站在戏外来批判秀儿的女人是不公平的。
　　但是，既然如今我们生在了一个比秀儿好得多的时代，我们识字，我们读书，我们可以去到远方见识不同的人和事，我们就一定要努力过得比她好。否则，我们是对不起老天的。我们一定一定要自己争气。首先，我们要自己对自己负责，负责自己的爱情，负责自己的心灵。我们爱，那是因为我们要爱。如果，我的爱成了你的负担，那我一定走开，走开以后我还一定要活得好好的，这个世界非常广阔，一定会有人象我爱你一样爱着我。我一定要懂得，在两性关系上，善良是不计分的，哀求是没有用的，质问是相当蠢的，我要强大我自己，用我的智慧，用我的美丽，用我的乐观，用我的坚强去吸引你，而如果这一切没有办法吸引你的话，那也没有关系，我还可以吸引别人，吸引我自己。我们的心灵一定要足够强大，我们要有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们要作自己的主人。我们不把快乐和幸福建立在别人怎么样，尤其是男人怎么样的基础上。
: x8 l8 l4 T/ k* l　　秀儿，原谅我用“痛恨”这个词语说了那么多，秀儿，请你相信，我们这个时代的女人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我们会象传武一样忠于自己的心灵。秀儿，假如真有轮回，请来到我们中间，在这个虽然不是最好，但已经进步了的时代，重新活一遍，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做你自己的主人。
  X4 o% f9 d% L% l5 M7 ^+ F: L　　说完了秀儿，我要说说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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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F6 w! p5 A' Q5 [0 f2 a　　 （三）
　　我喜欢那文。并且，我知道，喜欢那文的不止我一个。貌似有好多人一看到那文出场就会在唇边扬起一个笑。在她身上，有喜剧色彩。除了这个，我喜欢她的聪明，她的随遇而安。一个整日里只知道琴棋书画，半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格格，在时势变后，在穷途末路，嫁了一个朱传文那样的男人，还能够把日子过得那般风生水起，就凭这一点，我仰慕她。
　　那文的戏有很精彩的好几场。其中最经典的那一场，毫无疑问，是她在放牛沟的时候，跑到镇上，麻将桌上，将一大帮老爷们儿狠狠地涮了一把。这是她在朱家最露脸的一场戏吧，要做到这个，要赌技，更要谋略。这一点，相信不需要多说。看她一步一步引得对手入瓮，其痛快程度让我恨不得将手伸进屏幕，拿过她面前的酒碗，同她干上一杯。（呀，这个意象貌似和贞子有点接近，这大半夜的，寒毛倒立中……）
　　这最经典的一场，我反反复复欣赏了三四遍，无他，图个痛快。但是，这不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我最欣赏那文的，第一，前面已经说了，是她的审时度势，随遇而安。第二，是戏快结尾的地方，她居然想拿刀干掉朱传文。那一幕被处理得比较有喜剧色彩，仿佛是夫妻之间的一次打闹。但是，我欣赏她有原则。
" K3 Y# F/ V1 Q$ ~& s5 u% n+ h* W　　刚才说过一句话：嫁了一个朱传文那样的男人，还能把日子过得那般风生水起。这句话，其实是有点悲哀的。以那文的聪明、敏锐、远见、操守，嫁给朱传文，活生生为鲜花牛粪现身说法。啊，现在表示喜欢朱传文的同学大概还没有看到结尾，不过快了，此人性格的劣根性一点一点地被展现出来的时候，我估计除了赞扬演员演技好（这倒是真的），人物真实（这也是真的），要喜欢他，多半很难。这个人，我反正从头到尾都不喜欢。朱传文除了胆小，除了保守，除了懦弱，除了心眼小，除了笨，除了目光短浅，除了胸无大志，除了自以为是，除了……以外，还生性凉薄，毫无原则。这样一个人，就算他顾家，就算他做事认真，就算他对老婆似乎还不错，又有什么用呢？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冷。我只能说，那文真是坚强。
3 y1 t7 T4 n- i' L　　嗯，写到这里，发现我正一点一点暴露着我的真面目：隐藏在客观冷静下的刻薄和冲动。我的价值观好像有点绝对和偏执啊。
　　朱传文对那文不错，这是事实。那文在她的小家庭里有话语权，这个话语权是建立在她比朱传文聪明远见得多的基础上的。这个已经不用一一点出来了，凡是智商正常的人都看得出来。可是，就算是两者的智力和人品差距如此之大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看出，那文只不过是朱传文的媳妇儿，只是他的媳妇儿。
　　当然，那文不是没有缺点，她有大智慧，也有小聪明，还时不时地把她的小聪明用在争夺利益上。另外，我比较喜欢剧情的设定，那文的思想局限性，她没有男女平等的意识，在对待秀儿和一郎的事件上，她的态度有她的阶级烙印。虽然，这个处理得其实有点生硬，转变态度的时候也有点生硬。但这一条有比没有好。因为，也正是由于她没有女性的自觉意识，所以，聪慧如她也只能仅仅是朱传文的媳妇儿。
　　对于秀儿来说，不但没有意识，而且一根筋。所以，她几乎完全没有自我。那是本剧给我们看的第二个女性现象。现在，在那文身上，我们看到的，是第三条：只有智力是不够的。仅仅有智力，仅仅满足于生活的安稳和丈夫的体贴，仅仅懂得追求利益，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接下来，我要说说鲜儿。
　　
　　
　　 （四）
　　
9 s  G' C4 y: C" U- A0 m% o　　我很喜欢鲜儿，我希望我有鲜儿那样的生命力。但是，嘿嘿，我永远不想过得那么波折。
9 A& K3 G) s0 I. K" S　　在本剧中，鲜儿的戏份很重，有很多场都很出彩，这个演员将这个角色演绎得很不错。作为一个新人——应该是吧，我不是很确定，貌似宋佳已经担纲了好多次女主角了吧，但是，好像，依稀，仿佛，管他呢，算新人吧——这样的表现很不错了。在各个阶段的时候有不同的层次感。演少女的时候象少女，演土匪的时候象土匪，很好。
　　鲜儿的人生真是跌宕起伏，一言难尽。让我印象深刻的有好几场。按顺序说的话，首先是她被恶霸强占的那一场。我欣赏那一场的设定，当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要不要放弃贞节？答案是肯定的。什么都比不上生命可贵。在那一场中，不但是师父的生命受到威胁，整个戏班，包括鲜儿本人都是受到了威胁。鲜儿那么做没有丝毫问题。我很高兴这一场没有被处理得鲜儿弄个什么家伙去杀那个恶霸，也没有被处理得呼天抢地。
　　说到这里，说点别的吧。不记得是哪本杂志上看到过，在美国还是其他哪个国家，女性出门的时候都会在包里放一个安全套——当遇到**的时候，请对方使用安全套。很多时候，先生还会提醒妻子带上这个东西。因为，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
　　另外，还有一个老故事，大概很多人都听过，不嫌啰唆的话，我再讲一遍。在美国的一间中学里，老师上课时拿出了一张崭新的20美金的钞票，问大家：谁要这20美金？所有的手都举了起来。然后老师把这张20美金揉在拳头里，它变得皱巴巴的了，又再问大家：谁要这20美金？所有的手又举了起来。然后，老师把这张20美金扔在地上，用脚踩了又踩，再问大家：谁要这20美金？犹豫了几秒钟，所有的手还是举了起来。老师说话了：这张20美金已经脏得象垃圾一样，你们为什么还要？一个小女孩站起来说：可它还是20美金啊，我可以用它买我喜欢的芭比娃娃。老师说：对，20美金始终是20美金。你们一定要记住，不管别人对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永远是无价的。
- U, G$ H: z/ \+ E- k! R　　讲了这两个故事，我觉得一句话都不需要再多说了。
　　说别的吧，说另外的，吸引我的场次。老实说，我现在头脑有点混乱，关于鲜儿的场次我喜欢的真的很多很多。其中有一场是他们扮成戏班子去某大户家砸窑。鲜儿在台上唱那一出《大西厢》，手握双枪，当震三江招呼她可以走了的时候，她无比妖娆地说了一句：“扯乎。”我真喜欢。呵呵，真的。那一刻，我确信她走出了前半截关于什么嫁过人，关于什么被糟蹋的阴影。我喜欢她那么放肆的表达，我喜欢她的自由，我喜欢她那一刻的风情和妖娆。并且，因为这个，我更爱震三江。
　　怎么会扯到这个的？呵呵，因为是震三江给了鲜儿这一个建立自信的平台。鲜儿这个二掌柜可以杀伐决断，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活得这么有声有色。多么好，多么好。在本剧中，震三江是最尊重女性的，他给鲜儿的，是自由和自信。这样的爱，是我最向往的那一种。所以，我在前面说，震三江和鲜儿是神仙眷侣。所以，我说，当被真正地，用力地爱过，我们会拥有再爱的勇气。所以，我说，秀儿的痴情让我痛恨——因为，真正成熟的，成年人的爱，是付出，不是索取，是给对方自由。只有在对方能够自由选择的情况下还选择自己，那才叫得到。
) x* A. ~  B$ E　　写到这里，忽然想起来要补充在秀儿那一节的几句话，我们不但要知道自己善良不善良，对他好不好同爱情没有关系，我们还必须知道，男人善良不善良，对我们好不好同爱情也是没有关系的。我们和一个人在一起，不是因为他爱我们，而是因为他吸引我们，我们愿意。这两者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还是那句话，忠于我们自己的心灵。我想，鲜儿和震三江在一起，那也不是因为震三江对她好，而是因为震三江表现出来的潇洒和磊落真正吸引她。也许，我这样的理解是一种对作品的误读，不过，没有关系啦，所有的文艺作品，从审美的角度来说，都是有无穷空白点等待受众去填补的，我就高兴填补成这个样子，哈哈。
　　
* m$ O. z9 R+ d　　 （ 五）
　　关于玉书，怎么开始呢？首先，我不得不抱歉地说，演员的表演有点弱了，尤其是那一段：传杰和玉书被赶出家门，传杰生病了，那文来看他们，后来在潘绍景家里碰面那一段，玉书说的台词，关于吃过药了什么什么，语调平缓毫无起伏，类同背书。以至于我先生在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发出疑问：这个演员大概不是中国人吧。玉书的腔调有点问题，大多数时候我可以理解为是角色的需要，她是受过教育的，并且几乎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可是，就算是这么为她解释，还是有解释不通的时候——就是我前面说的那一段。
　　关于这个人物，我最想说的一句话是，幸运。命运待她，实在是比较好的。至少在剧情展现给我们看的，她的这个前半生。虽然，她几乎是在童年就失去了母亲和兄长（或者是弟弟，这个不详，我没看清楚），在青年又失去了父亲。但是，在失去母亲和兄长以后，她还有父亲，一个有着真正的智慧的父亲，一个甚至在她未成年时连个续弦也不娶的父亲，一个即使不懂得风琴（钢琴？我记不清了，汗。）有什么好，在她甚至不会弹的情况下就为她买回一架的父亲。这个，不但需要能力，而且需要器量。这个父亲甚至亲手为她培养了一个丈夫。在父亲这棵常青树凋零了的时候，她又直接被交到了丈夫手上。这个丈夫不但有能力有血性（比传文高明得太多太多），还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而且还有一个非常温暖的大家庭。另外，命运还给了她一份职业，一份在那个时代里女性能从事的最好最好的职业——教书。这，还不是全部，她还拥有自主意识，她还知道鼓励秀儿勇敢地去爱。这样一个幸运儿，要表演出各种层次是比较难的。人不是说了吗？所有的幸福都是相似的，最好的生活是平淡的生活。但是，演员的表现还是弱了些啊，这个人物没有童年玉书那么出彩。
" t/ a6 Z* T! P6 n4 w" m( s　　对于这个人物，我能表达的也不多，有些词穷。太幸运了，没什么说的。只是，为什么就算给她这样的安排，我仍然不觉得她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女性呢？其实，在那些第一代拥有职业的女性身上，在那些第一代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身上，有着甚至连我们这一代都无法超越的光彩，比如林巧稚。这个光彩，剧情并没有给她。在本剧里，职业也好，意识也好，似乎都只是强贴上去的标签，我并没有看出她的生命力。换句话说吧，就算是玉书，教书育人，会唱翻译的外文歌曲的玉书，鄙视媒人，鼓励秀儿去爱的玉书，看来看去仍然只是朱家的三媳妇。这个认知真是让我郁闷。这个剧在这方面，唉，我抱歉地说，这个剧虽然有那么一句台词是：“我们女人的事我们自己办。”，可是，并没有真正地触及女性问题。这个，好遗憾。第一代的女性的意识觉醒，只是其中一个装饰，太遗憾太遗憾。
2 N  Z9 \+ i: B0 E% s" n' e$ Z9 R: _　　说到这个，我要连带地说说红头巾，红姐。红头巾也是一个非常有生命力非常有个性的女人，她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她有着原始的反抗精神。在这里我不想讨论她的反抗方式问题，我只是觉着，为什么要安排红头巾一次又一次地在男人那里寻找归宿，企图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一个明明是看透了这个男女不平等的世界，痛恨这双重价值标准的女人，按照她的性格，为什么要让她仍然摆脱不了一定要找个人过日子的传统价值观？不要说那个时代的女性都是这样，不要说这是所有女人的局限性。看看古代的传奇小说吧，看看《救风尘》里那个真正洞穿世情的女性形象——赵盼儿。那是什么时代，那是宋朝！宋朝是个什么时候，不用我在这里多嘴多舌了。
% f/ T0 m& {3 D1 D! F4 B7 w9 s1 _　　啊，写到这里，我发现我说了很多很多，可是，远远不够。我觉得我表达出来的，和我心中澎湃激荡的相比，不过万一。关于女性问题，我的追问，远远没有结束。甚至我们这一代人，我们的下一代人，下几代人，都不会结束。不，我不是把女性和男性放在一个对立的层面上来说，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的问题。这个世界，是由两性构成，谁也不能压倒谁。什么时候才不会有“女性问题”这个词语的存在？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真正平等地相处？我，不知道。
5 t( k4 v9 a$ c$ F* A: J　　是的，我们现在可以工作，我们现在似乎也同工同酬，可是，为什么女性因为要生孩子，要休产假而受到实实在在的，职场里的歧视？明明是承担这人类繁衍的重任，却因为这个受到歧视？为什么女性忙完了工作回家还要承担更多的家务？那些不承担家务的家庭请了钟点工或者保姆，而这些钟点工和保姆多半是女性，她们付出的更多——往往是离乡背井，往往是牺牲和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丈夫在一起的时光。为什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些问题，在赖声川的《这一夜，WOMEN说相声》里被提出，那个剧提出来的比这个还要多，还要深刻。所以，我在剧场里默默地哭了，所以，在方芳谢幕的时候，我为她的优雅风度，为她六十岁了仍然保持的自信和从容鼓掌鼓到双手通红，在明亮的散场灯光下，我肆无忌惮地哭了。我向赖声川致敬。向方芳致敬。
  j' X7 D& a* |" t. Z2 v1 |  M  z  X　　虽然，没有答案，虽然，目前，连我们自己或许都给不出答案，虽然，我能说的仍然只有那一句——女人一定要自己争气。
　　女人，一定要自己争气。
  \' d% R. l( q　　
4 K' e. q' a- r$ y8 j　　五 我们不应该忘记
8 B" @% f( b* e4 f/ [2 b　　这一章，我想献给这部戏中的小角色，这些角色是构成本部戏的重要成分，没有他们，这部戏会显得单薄、枯瘦和生硬。在我们记住主角的同时，请让我们把目光也投向他们。可惜的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无法一个一个地说，只能拣印象最深刻，塑造比较特别的人物。但是，请让我在这里致以敬意，所有出演这部戏的演员们，包括二龙山上的匪兵，包括在战乱中饰演尸体的演员。包括灯光，包括摄像，包括化妆，包括剧务，包括场记，总之，包括每一个为这部戏出过力的人。
9 m- _- C0 y  g5 a　　首先，第一个，我要说的是那个侦探。大家还记得吗？侦破刘大宝报复潘五爷连环案的那个侦探。这个侦探很帅，也很酷，并且，这个人物不但有业务能力，而且有职业操守。同样有业务能力和职业操守的还有法官，还有姚厅长。之所以用他们三个构成一个系列，是因为他们有一点特别——他们是国民党政府的公务员，但是，在这部戏里，他们没有被塑造成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国民党政府官员形象。并且，不只一个，而是一个群体。这一点深得我心。无论哪一届政府，无论哪一个政党执政，都有腐败，都有软骨头，同样，也都有有操守有脊梁有能力的公务员。这些人，即使知道已经不可为，即使知道会付出代价，还是坚守他们的原则。梁法官在城破之时宣读的判决书是无意义的，但是又是有意义的。那一段真是煽情啊。我确信，在湮没了的历史真相中，在那些无法追溯的逝去了的流光中，有无数这样的普通中国人曾经有过如此的坚持。所以，向这些人物致敬。
1 q4 @6 _. M2 O6 d( Q/ l3 J& g0 f　　第二批，我想说的是刘大宝和他的两个结义兄弟。这三个人，几乎还是半大孩子。毫无疑问，剧情要告诉我们，刘大宝是被他的父亲刘掌柜偏执狂一般的仇恨所害。而刘大宝做了错事，必须付出代价。这个不需要多啰唆了。我想提一处闲笔。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这三个人结为兄弟是在一座桥下，在念完生死与共的誓词以后，一辆车从桥上经过，震落积雪飘到他们的头上。他们仨有点惊慌地跑出来看，然后笑了。镜头真短，但给我的触动很深。这一幕，让我看到，他们真的是孩子，他们其实都很纯净，就象那雪。他们秘密结义，受了小小惊吓，然后笑出来，那场面多么熟悉啊，就仿佛是我的少年光阴。
+ ]2 N3 C; L4 m; A　　说到这里，顺便再说说一处闲笔，中秋之夜，老朱家和潘家过节的情况。老朱家里，儿媳妇一个个唱戏唱歌，老潘家那边在议论得失。一个温暖而温馨，一个那啥那啥。这，是大战前夕的一个小小的舒缓。这样的对比虽说稍微显得有点刻意，老朱家唱戏唱歌又长了些（之所以会觉得长，这个很有可能是因为我这个没有音乐细胞的人不懂欣赏哈），但是，这一出还是必要的。所谓的张弛有度就是这个意思。
: I% w# a" z6 ]  H2 Q　　第三个人，我想说的是张得本。谢谢编剧和导演让我们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给这个人的笔墨不是太多，但是，我认为这个人才是闯关东的那些人，那些平民的大多数。成千上万的人去了关外，如老朱家这般家境殷实，日子节节高的是少数中的少数，万里挑一吧。那绝大多数啊，都是如同张得本一样的，甚至还不如张得本，他们在贫苦中度过了一生，他们没有得到多少慰藉，他们象动物一般敏感到自己的死期，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连寿衣都自己买，自己穿。再说一遍，张得本还是幸运的，他这个赶垛子的人居然一趟一趟活了下来，居然还有一个养子为他料理后事。那么，那些无声无息倒在路边，死在枪下，莫名失踪，消失于风雪、疾病甚至是饥饿的人呢？他们是大多数，可惜没有声音发出。寂寞得甚至，有的，连土堆也无一个。你看那荒野里的白骨，谁又不曾经是父母的粉雕玉琢的娇儿？适逢乱世，付出最大代价的总是那些没有声音发出的平民。我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在这里敲下几行字，说，让我们不要忘记他们吧。并且，我们要知道，即使是今天，即使是现在，这样的没有声音，这样的苦难和贫穷，无力和挣扎依然存在。去，去看看那本书：《中国农民调查》。和张得本相对，相类似的还有山场子水场子的老把头。闭上眼睛，我仿佛就能看到老把头靠在破烂船蓬上，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他受了枪伤的那一幕——因为，他从来不指望谁能帮到他。这样在苦难中成长出来的自觉，不能细想，细想会觉得悲凉。
　　在这里再向编剧和导演致敬一次，为了那首歌，那首传杰在张得本坟前唱起的歌，赶垛子的人……那一幕，我哭了。一边努力地眨巴眼睛一边狂不好意思地对先生说：“哇，这个煽得实在是撑不住了……”同时，我想知道，是谁记录、收集了这首歌？是谁做的这样的功课？这样的功课在这部戏中很多，你看看，老金沟里那个场景，淘金的种种工序，有板有眼，不是真正下了功夫的人不会做得那么好。是谁，收集的这些资料？真的很想很想知道。
9 h* |8 A; ?: Z' K　　本来还想说说大黑丫头母子，但写到这里，写到这些无声无息沙砾一般连名字也无的平民，我再也写不下去了。这一章就结束在这里吧，最后想说的是，一个无视同类的苦难与挣扎的物种是可耻的。人性如果可以冷漠黑暗到这个程度，那人生也就不值得经历了。所以，让我们记住他们，即使什么也做不了，最起码，我们也要知道，也要正视，有人，曾经经历甚至是正在经历着苦难。
　　
2 X" `8 E! g) x0 p0 W' n$ b　　
　　六 有多么恨就有多么好
" m6 a) A/ t7 V/ P$ \  X　　这一章，是写给剧中的反角的。这些反面角色，说实在的，我没有一个喜欢。当然了，有多么讨厌他们就证明演员有多么成功。而我惟一不太讨厌的那一个，真的是演得不太好。就从这一个说起吧。
: I2 z5 C7 j5 D8 }& i$ O. C　　这一个我最不讨厌的反角，是老蝙蝠。就是受秀儿的爹委托，去敲诈朱家那个。其实，他的扮相很地道，有土匪气质。但是貌似词说得不够好，还有，就是显得忒笨了。并且，他的转变也有些生硬。这个剧情，我个人认为，倒是四平八稳，不算很出彩，但是如果演技上加强一些会更可信。
　　按照这个顺序依次排下来，是老金沟那对又阴又坏的表兄弟、秀儿她爹、潘五爷、日本人、糟蹋秀儿的恶霸，这后两者几乎是不分高下。对日本人的讨厌是家国之恨，对恶霸的讨厌，嗯，这个等下要重点说。这个人物简直太出彩啦。极品人渣啊，难得一见。
5 @4 y: _0 R5 f　　秀儿她爹那个长相真有特点，以至于他一出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真的。说到这里，忍不住要讨论一下，这种一见之下，最多三句台词就可以了解是个什么样的人的长相是好还是不好。很多年以前，我们的文艺作品，可以通过外貌一眼洞穿剧情。汉奸永远是三七分头，永远是“太君太君”的口头禅。随着时间的流逝，坏人坏出了王志文演的《黑冰》里的郭小鹏那么有争议的层次。而在《闯关东》里，坏人的长相，啊，不，是反角的长相开始走上了回归路线。这个，说不上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真的，完全没有非议的意思。因为就在我开填这个坑的那个晚上，我跟和我把酒话当年的那个高中同学，我们就讨论到了“相由心生”这四个字。所以，写到这里，我想到了这个问题，大概一味追求坏人长得不象坏人，一味去挖掘坏人身上的闪光点大概也是不行的，矫枉过正就会变成和稀泥。在类型化和和稀泥之间一定要掌握一个度才行。我说不出这个度的标准在那里，啊，天哪，幸好我不是干影视创作的，否则遇到象俺这样挑剔的观众，一定会出离愤怒。
　　拉回来，这部戏里有两个反面角色特别值得赞一下，第一个是潘五爷。啊，真是坏得让人神往啊。其执迷不悟，其嚣张，其阴其狠，真被表现得见骨见肉啊。并且，他坏得还很有气派。虽然他干的很多事儿毫无气派，但是我相当欣赏他一口就认定朱开山干不出烧他绸缎庄这种事，真是老朱的知音。就这一句词就把潘五爷的坏托上了一个档次，当然了，也衬托出朱开山的完美呀——看看，连他的敌人都知道他的光明磊落。我不太喜欢的一个场面是潘五爷的转变，虽然那一场所有人表现得都很好，包括潘太太，包括只跪了一下的传文传杰，就更不用说朱开山和潘五爷了，尤其是潘五爷，无可挑剔。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化干戈为玉帛，痛快是挺痛快，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差一口气儿，和秀儿她爹的转变一样，来得太陡了。前一分钟还至死不悔，后一分钟就大彻大悟，诚然，朱开山干的事儿已经到了大仁大义的程度。但我觉得还是陡了点儿，尤其是无论秀儿她爹还是潘五爷，都有点偏执型人格。
5 M" B; _( B4 z7 H　　另外，想到一件事：要化干戈为玉帛，那也是要讲实力的，不能想化就化，一定要取得绝对的胜利之后再表现出宽容大度，否则，没人认这个帐。
0 ^$ e0 @: {! ^# C0 T& P　　最后，说说那个恶霸，他叫什么来着，忘记了。这个极品人渣，难得一见，但是，太真实了，演员的演技真的很高，太值得赞一个了。不要以为演这种极品人渣很容易，淫笑两声就解决问题，不信自己对着镜子试试看，要演得那么下流，那么没有人味儿，还要不假，忒难为演员了。
　　对于我最最讨厌的日本人，我实在没什么说的，只是觉得最后那一段他们死得太容易了些。当然，我不是说他们不该死哈，我是觉得太容易了，痛快归痛快，就是有点不太合乎逻辑，有点经不起细想。除此之外，没说的啦——因为由于实在太讨厌小日本儿，碰到他们的镜头，我就几乎用快进拖过去了。甚至连他们怎么和一郎勾结怎么威胁朱传文的具体细节都弄得不是很清爽。
　　咳咳，貌似这种态度不太认真哈～～灰溜溜地爬走～～～
　　
　　
. J9 d! k5 B4 W　　七 尾声
　　终于，我可以在文档里敲下“尾声”这两个字来庆祝胜利了。老实说，这篇东西长则长矣，我并不太满意。有很多部分，想得还不够多，或者说，是想了，却没有很好的表达。并且，传文、一郎这两个可以说很多的人物我放弃了，还有传杰，也对他未予置评。如果我还有时间，我想我会，也应该要写得更深入一些。刚才回头看了一遍这个东西，某些地方痛快是挺痛快的，但并不成熟，也不谨慎。有点辜负这个题材，可惜了。
　　总的来说，这部戏很吸引我，在看到三四十集的时候，我就觉着它从架构到情节到细节到节奏到人物到思想都有很多很出彩的地方，这种戏，应该在下载下来看了以后，再弄个正版碟再看一遍，然后才开文档说话的。因为下载版和正版碟效果相去甚远，尤其是剧中很多景色和细节。现在，我闭上眼，仿佛看到那冰天雪地，山水一色，仿佛看到那广阔的土地，绿油油的庄稼，仿佛看到放牛沟老朱家门前那条小河。这些景色在下载版看来都很美，相信正版碟会更震撼。这种震撼的效果一处两处也许差别还不是很强烈，组成在一块儿，嗯，我神往。如果我是看了碟再来说话，感觉肯定两样。太可惜了。
2 p- b3 E7 L- k& l) M6 O* u3 r　　除了这个以外，关于人物的分析，还是有流于表面和浅显，其实，我应该用一个月的时间，至少是半个月的时间，慢慢想，一点一点滴写。那样才不会嘴上跑火车一样，才不会留下这么多遗憾。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凡事一定要认真哈。
　　关于这部戏，其实我想的还很多。就象片尾说的，闯关东还是一个文化现象，关内的人带着梦想迁徙到关外，生存的艰难，故土的眷恋，他乡的疏离感，平民的梦和坚持，这些我都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或者说，我有感觉，但是却没有抓住那些最重要的感觉。另外，北方的厚重，宽广，甚至是严酷的冬天都是我向往的，北方文化和南方文化，北方风俗和南方风俗，这些，我作为一个出生在盆地，而今居住在沿海的人，如果，用更用心一些的态度，如果，用不一样的角度去切入，去深究，一定会更好。在这个写的过程，我甚至可以总结自己的思路，可以发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可是，现在被我统统辜负了。
　　啊，太可惜了。总结到这里，我发现，我怎么有脸庆祝胜利呢？有点糟蹋材料的说。虽然，在这个架构下阐述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却失于冲动，有逞一时之快的嫌疑。回头再看一遍，也不是每个地方都不满意，但是，原本我可以，我也应该做得更好。
　　再三检讨之下，啊，绝对不会推到重来，过去了的也就过去了，热情不会再来。下一次吧，下一次我一定更努力些，更认真些。
　　好了，就说到这里，结束这篇热情有余，冷静不足，怎么看怎么粗糙的文。当然了，嗯，我得鼓励一下自己，怎么着也得给自己撒点花啥的，欢呼，欢呼。咔咔！！

零点一克拉石子

看得可真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