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万元买通传媒艺考？长沙一对母女在杭遭遇考试掮客(图)

煎饼

　

% o: y% G! u7 A

戎恰的QQ昵称是“树人”，长长的签名是“浙江传媒艺术类校考独家代理考前培训，欢迎致电咨询131XXXXX422” * J& _* E* \7 j2 z4 ?

 

) W7 B( {" ?6 s) C

8 Z& h3 ` o! S7 u) Z. [

6 x% t0 H9 u, J7 p9 F \

       经过了一整夜的火车颠簸，2月25日清晨7点多，湖南长沙的一对母女第一次来杭州赶考。母亲周明艳（化名）陪女儿丽丽（化名）来报考浙江传媒学院广播电视编导专业。

  % t1 {# O9 ` }/ u8 N

母女俩没有事先预订过旅店，于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把她们送到了位于机场路42号的假日之星酒店。 - `" c4 P7 K) N

  5 n( Q& U$ s Y+ M" _7 V9 D& d/ }

当周明艳在前台登记住宿资料的时候，有一位自称“戎总”的男子向她递上一份资料，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周明艳心里一惊，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对方。于是一场有书面约定的“艺考暗箱操作”开始了。

; s2 o: t$ p! E2 Z8 a/ ^4 H

 

“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妹夫， 7 e$ o3 s" A+ ^3 f: l1 Y Z/ Y* p

5 o8 H: @6 I' N

就是传媒学院副院长。” . ^0 M- X9 j( R0 }

 

V7 e- m0 U6 P) P$ L

戎总年纪40岁左右，身高1米73左右，体型中等、结实。

  8 {# u X6 e. {8 G

他递给周明艳的资料是公司的宣传单：“浙江家园教育发展有限公司，浙江传媒艺术类校考独家代理考前培训。”

  % g: X( [ a& T9 W# u

随即，他在周明艳耳边说了一句：“我们公司负责人沈××的妹夫就是浙江传媒学院的副院长，这个关系可以保证考生最后通过复试，拿到专业合格证。” 7 H( [" r: e/ D% d: v% n8 f

  ( w6 C5 q2 r0 {% u1 R

8 {8 X' [: ~7 o) y) C1 u

周明艳不是没知识、没见识的女人。她当过教师，大学文化程度，女儿丽丽在长沙一所重点中学读书，文化成绩优秀，第一次模拟考的分数就上了去年一本重点大学录取线。

  + X5 w* J- N L& ?& d: o$ }

/ L* l7 S! }# f; w* M- c- O2 m

“他说的这句话真的吓了我一跳，因为艺术类考生最怕的就是暗箱操作。”周明艳这样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 ! t2 r1 E7 N# N$ r) J: k4 m8 i9 T0 \; B

 

住进旅馆，借着吃中饭、上下电梯、走过长廊的机会，周明艳留意到这家经济型酒店住着许多跟女儿同龄的孩子，全都是来考浙江传媒学院的。她一下子就记住了不少考生的名字和老家。 : ~6 ?$ R2 ^$ I9 Q

  3 J! g" Y+ P J

& d/ M$ v2 I4 k! m6 V% A8 D9 h/ E; g

当天下午，正在房间休息的周明艳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的人并不令她意外，正是戎总。 ; d2 K3 ~- v- N! X6 k

  6 X& ?* M- u& j8 V

' N7 H! E0 `% k0 b `! S1 T

培训费用高达6万

这笔钱据说拿去公关 * l: ~) l9 t' \( b" e: L" u

 

& B# c; S4 J& ]* e0 H9 j( A

不出半个小时，戎总带着一位负责面试的卢老师，据称是该公司的业务人员，一起来到她的房间。 6 m2 v3 ~& I4 F) H, o! C+ |" m

 

' Q1 ~, N, @- l7 s2 F

卢老师当场给丽丽出了一道考题，而在长沙经过正规考前培训的丽丽表现得非常好。“卢老师当时就说，你这个孩子不用培训都可以过复试。当然，如果再去他们公司强化一下，就更保险了。”

  , B& K* @$ M |9 U0 d1 A8 r$ ~* I; y

周明艳心情很不错，因为连专业的卢老师都看好女儿。在现场测试后，双方又随意地聊起了“更核心”的话题。 9 M- G; y, a- v/ s

  ( W. D, v K: Q3 e4 W

9 v; d! g& U7 V

“他（戎总）当时就告诉我，已经有很多家长跟他们公司签协议了，比如蒋某某、谢某某、李某，这些孩子就跟我们住同一家酒店。他很肯定地说，因为公司董事长跟传媒学院副院长有亲戚关系，所以他们可以去找人帮考生安排初试和复试。”于是，周明艳开始动心了。 2 E$ [( P$ f2 y0 r

  6 d h* s8 N& x* _' y( M9 W. w `" C' u

- k) d$ t6 X. ?6 A% i

当天晚上8点多，戎总通过电子邮件，发来了公司的“培训承诺书”。 / U. e; ^# a% w2 b! T- n9 j

 

1 V, G2 |5 y9 u* `+ Y8 [

这份承诺书从字面上看，最吸引家长的是“培训承诺第一条”：乙方（考生）未取得浙江传媒学院相关专业所在省的有效排名的（即专业合格证在所在省考生的1∶1范围内）专业合格证，甲方保证全额退还所收培训费用。 ' ]( X4 Q# {% c3 D% z

 

- y: G" A( D" E4 `

“他当时就说，公司拿这笔培训费主要是去学校公关用的，如果成功了，当然是帮了家长和考生的忙；如果没成功，就全额退款，这样家长和考生也不吃亏。”周明艳说，她真的被戎总说动心了。 # ], m1 z" Y8 W! \$ ^ B

 

" T& k t/ ~( \) A% A, i

“我们是外地考生，在杭州没有亲戚朋友，想靠自己去托人找关系太难了，如果能够通过这家公司进行暗箱操作，让孩子顺利过关，那花上几万元钱也是值得的。” % i: r. _4 T/ o2 I- q2 L5 Y, j6 C* q

  % X% b. |: p4 V; ?2 _+ D# Y

/ c1 J" W) g6 O/ D( s. I

“培训承诺书”第四条：……乙方需支付甲方培训费用为陆万元整（￥60000.00），报名时一次付清。

 

为什么2月27日是最后期限？

( _+ t" W. v. N" m

因为这天开始初试报名测试

 

7 z; n7 g a+ S

2月26日上午，周明艳让女儿丽丽去参加了一次“家园”公司的培训，地点就在机场路44号，几乎是与酒店一墙之隔。 1 F% \$ I+ U, S6 t/ d+ \- e

 

周明艳的心情很忐忑。“要不要签这个培训承诺？6万元会不会打水漂？”周艳明打电话回老家跟先生商量。 # ]6 P1 A& _: I' L8 ~8 M* v4 y

 

“其实他也拿不了主意，毕竟是我带着女儿在杭州赶考，这里发生的情况他不清楚，最终还是要我来定。”

, Z3 V7 Q6 d/ b- q/ L: h! F* M

周明艳想到先去探探别的家长的口风。同来的湖南老乡、隔壁的山东妹子，觉得都已经跟“家园”签下协议了。

 

“我真不在乎这家公司能提供什么样的考前培训，因为我女儿的专业培训从一年前开始了，在长沙请了非常有经验的老师教。现在，读这么个培训班要6万元费用，说白了就是相信他们所谓的跟学校的相关人员有私交，可以保证考生过复试，拿到专业合格证。 ; }9 ^+ o# P- E2 w" v# o9 g

 

2月27日是最后的期限。因为这是浙江传媒学院开始初试报名测试。

  2 L- L5 l( ^7 j4 a+ q, J* o

“他（戎总）提醒我一定要赶在27日前交钱，这样才有时间去安排初试的考官。” - ]" ~/ n" {" N: N( j

  5 h9 I6 G0 j3 R5 H( h1 ]) e

1 d9 C/ L% s% ?5 I4 P3 O( ]' k

于是，周明艳下定决心再跟戎总谈一次。主要是砍价。

  ; ^& {6 A" {* e5 \# ?" }

“因为我女儿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比其他几个同住酒店的孩子基础好多了，这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我想6万元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估计应该可以便宜一些。”

 

$ O% F; L+ ]; w8 S+ a) ~

最后，双方谈妥了价格：36000元。 & S( i/ [9 Z0 J

 

“签协议时，戎总说公司一下子盖不出公章，就先以他个人的名义跟我签，这时我知道他的全名是戎恰。我通过银行转账支付的36000元培训费，他也只是给我打了一张收据。”

 

, G' P7 c+ V' ?1 O+ F/ g

签下培训协议后，丽丽只在3月5日晚上去培训了2个小时，加上之前2月26日那天培训的2小时，总共培训4小时。

煎饼

“我为什么向媒体投诉？ 4 k( n! Y7 x# B, y- r" O5 k

4 ~. x; Z* G0 h4 ?( S7 O9 w9 a1 [* h

因为这家公司实在太气人” $ U1 M) [7 B! p1 x4 ?5 H" S4 O1 l' O

  $ x9 t2 Q2 R# i$ B$ R4 F

3月3日晚，浙江传媒学院2009年艺术类专业考试杭州考点初试结果公布，但是可惜的是丽丽的成绩没有周明艳想像中好。这让周明艳内心感到失落，更是产生了一种怀疑：自己交的36000元钱，到底有没有起作用！

周明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3月4日晚，她给戎恰打电话，约他谈退款的事情。“我认为，如果按照正常的老师培训收费，一个小时就是100元，女儿总共去过2次，最多4小时，所以我最多付500元，让他把余下的钱退还给我。” 1 g4 ~6 Y* o r2 |

. g/ \8 G0 l. y! m

据周明艳说，当晚戎恰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对她提出的方案也是认可的

6 ~6 E1 L6 f7 V& l3 D' ^/ P，并表示可以回公司向老板汇报这件事。但是第二天早上，戎恰给周明艳的答复变了：公司老板不同意退钱，一切按照协议办。“那天我实在太生气了，我都想到公安局去报案了，但是为了孩子我就想忍住这口气算了。”“但是，你怎么又给我们媒体打投诉电话了？”记者问。

“因为我一想到这家公司的做法就气得不行。他们这样做，把整个艺考的可信度破坏了。我希望你们媒体来调查清楚。” / A) x4 R# o' k# R1 j. R$ j0 D

: u" p9 V$ d/ U3 s1 a* Z; \, s

3月6日下午4时，周明艳向本报96068热线投诉：“浙江××家园教育发展有限公司利用浙江传媒学院艺考机会，联合学校进行招生舞弊，考生家长愤怒爆料。” / o/ E9 m4 q" m: J& ^. T

  ( n2 W2 ]6 C& p9 S

. F: A8 T/ j5 }$ o6 R4 Y3 G) \

采访进行了3个小时后， & B6 j' P6 @' a+ V: V

$ y: n) J* t7 W8 B1 a& {1 g. J

她请求记者不要报道此事 5 F# F/ u/ K: f7 r

  ' D3 g: o% K2 i

8 D. k! ^& o+ ?$ ~

接到投诉之后，记者第一时间赶到周明艳所在的旅馆，掌握了大量的信息。 0 H4 J% z$ R6 X% y

6 O* O+ h4 g0 J( r9 i' R0 Q

傍晚6点30分左右，丽丽进行完当天的复试，回到旅馆。在给女儿开门前，周明艳示意记者不要说明来意，因为女儿对整个事件都不知情。

2 _, W! t# l1 e- g: P$ `

打开门，进来的女孩穿着短上衣、裙子。这对母女用家乡话交谈着。

随后，周明艳对女儿说：“这位阿姨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来看我的。你跟阿姨打个招呼。” ) `( H0 q1 L7 ^; x

2 I* a" o; a* g$ J( ~" m1 k

但是，晚上8点多，周明艳对记者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 Y) ?0 ?' e4 p. Y& {. W

周明艳说：“能不能请你暂时不要报道这个事情了。因为我女儿说今天的这科测试发挥得很好，我也相信她的实力是可以合格的。但是，如果这家公司真的跟传媒有关系，如果因为这个报道使得她原本可以被录取但被人为的涮掉，那我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 }: o$ M* b7 x2 S6 ]; J% i) ]6 X

3 F- U/ L- Z; ^7 w) e4 j& G' \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女儿没过复试，按照合同他要把钱退给我的；如果女儿顺利通过了，那这36000元钱我就当买个教训算了。” 记者一下子懵了。

  ) a+ F2 Z, r, F( J

) n" f! y- e& j. u A' M

1 V. E- w( G: Z3 X( U3 @" g) g* G

这极可能是欺诈 7 r0 Z' S( v' A7 L: Y

  ; h4 X6 }" F+ V

. F1 ^0 S& F1 K" r' X* I

昨天下午，记者拿着周明艳与戎恰签订的“培训承诺书”，就其法律效力向杭州市律师协会副会长、浙江楷立律师事务所首席合伙人任旭荣寻求法律解释。

W- @5 h' [2 D: g

任旭荣律师站在专业角度，对此合同的合法性提出四点质疑： 1 P+ }( z) |5 r* I* x

6 m2 b& l0 R2 g7 a

其一，该“培训承诺书”的甲方（即戎恰）是个人，个人未经依法批准取得合法的办学资格，是不能面向社会办学招生的。这种“培训”是不合法的；

5 ] ]% |) D' q6 u

其二，合同约定培训时间从2009年2月3日~3月5日，但实际合同签订时间是2009年2月27日，乙方（周明艳）能够得到的“培训”很可疑。投诉人称实际得到仅4小时“培训”就不难理解了。由于“培训”本身不具合法性，其收取36000元高额费用也就无任何合法的依据了；

4 }/ t4 p+ h9 ?" S# _

其三，甲方（即戎恰）收到36000元后，只开出个人书写的收条，而不是由其所称的“家园公司”开具正规的发票，这样操作更是可疑，极有可能是冒用他人公司的名义搞所谓的“培训”，实为欺诈；

; a) r0 D( f: a _

其四，从承诺的内容以及投诉人反映的情况看，其口头承诺保证“通过复试”明显带有虚假和欺骗性，正式高校招生考试岂能暗箱操作？绝对是违法的。

  & L c. S$ B$ N# a: Z# L

F0 M1 R% T4 Y% m: G+ Q

0 a# Q& i$ m* Q2 L, l. D

3 {, U$ s4 p t# d

戎总手机关机 # t/ l/ {" C- _8 j

! {, m+ z0 G) t( I0 g- R, d

周明艳急得想报案

 

5 V; {- U9 P. }! r9 t4 ~4 N9 ?

昨天下午5点30分，周明艳给记者打来电话，告知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戎恰的两个手机都停机了，原因不明。 0 o7 d) O3 i8 b9 {) L+ S- A

0 j4 j0 r- d3 n; d0 T0 \

记者立刻拨打了其中一个131×××××422，果然听到了这样的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R, ]5 b& |. J0 |0 z9 Z3 |' P

据周明艳说，她前天还通过手机联系过戎恰，目的还是想协商退款的事情，但是双方没有达成一致。 ! E$ ?5 ]3 U+ D+ W `0 q! }* N& J

( T; w; ` q* l) X% c

周明艳本想买今天晚上的火车票，跟女儿一起回长沙的。因为复试的结果要过几天才出来，离家10多天，经历了这场离奇的事，她已经非常想回家先调整一下身心。 # h- Q8 a$ \( E! c& r( i

: e/ s) n# ]( z2 {5 R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可能变得更复杂：如果他是诈骗，那我马上就要去报案。

周明艳决定先不回长沙，等待事情出现新的转机。

莱思卡

一传十，十传百，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也就是饭桌上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