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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5 01:5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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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中国最穷的小伙子发财日记: 对手有资源优势,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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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m) m1 g5 N4 U" [# { 2005年11月20日 星期日 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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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H# O* g- {, G7 E. j+ q 一个月过去了,我没能联系到一笔业务,而身上的钱,也早已用得精光。
* p/ D7 x( d8 Z( x2 @ 今天早上,我坐公共汽车路过滨江路时,看见半山上有一个工地,有两台挖土机正在挖掘,但没有看见运输的车辆。
, h( v9 E: ^* O7 P3 n/ r" O" \( T, }5 v- g 直觉告诉我这里有运输渣土的机会,我当即下了车,朝半山上的工地走去。3 o" r; S ]7 L3 S5 y E
工地看起来很近,实际上要绕很大一个弯才能到,不通车,我沿着简易公路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9 O: I+ K8 l0 z7 J
我向一个开挖土机的师傅打听工地的包工头,挖土机师傅叫我等等,说包工头一般下午才会到工地。# ^! {+ k4 f q- T: x
我就坐在工地旁的石头上,看着挖土机师傅“平场”(工地开工的时候,一般先用挖土机对工地进行清理,我们叫做“平场”)。
: {8 W4 d/ \/ q/ }* n 深秋的阳光有些慵懒,我坐在石头上无精打采地苦等。
T' H6 B* l1 l3 v$ `2 n3 _4 r 午后,终于有一辆白色丰田轿车沿着简易公路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他们夹着公文包朝工地旁的办公室走去。
$ C' s9 F# Y8 ` 我连忙小跑着跟着他们走进办公室,恭敬地向两人递上名片,说明是来联系运输业务的。
5 o' q8 B# B" ~: I 其中一个人穿一件有四个兜的夹克,他戒备地看着我,不耐烦地说,渣土运输早就谈好了,叫我赶紧走人。
8 {) F; v, w0 h 这是我经常遇到的结果,意料之中,我随口问他渣场在哪里,多少钱一车。6 U( P2 D. Q& d/ Y/ J
他说,180块钱一车,渣场还没落实。# M/ m- W8 b4 _& U0 l9 k# q1 H
我失望地退出办公室,突然心里一动:渣场都没落实,又怎么会有价格呢?
* C( `# t ?) r) U5 z4 U- V$ i 我心下雪亮,这回是遇到同行了。
2 [5 \7 p) x- ^# Y5 x+ q 这段时间通过联系渣土运输业务,我发现和我做同样工作的人其实很多。也难怪,空手倒腾,用别人的资源赚自己的钱,不光我一个人想得到。5 t7 q W! U/ `# {# p! d1 _
我本来打算收场算了,但想起这个同行令人厌恶的样子,特别是他挥手让我出去的神态,好像他就是包工头一样,我决心和他斗一斗。我站在工地办公室的转角处,寻思着怎样才能拿下这笔业务。
; R5 ]. P S3 V! N3 Y9 e 根据这段时间我跑工地的经验来看,这个工地的运输业务应该还没承包出去,但也是近在眼前的事,这对像我这样的掮客来说,是一个应该全力以赴的机会。
" g# y7 ?9 P0 W( [ 正想着,只见一辆越野车直接开到了工地办公室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直觉告诉我,这才是真正的包工头,我连忙跟了进去。, d5 F1 C! c4 p# u8 L
里面那两个人正在向包工头递名片,四个兜的夹克向包工头介绍另一个人:“这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讲过的陈队长。”+ M; G8 E; a4 u' X) U8 ]' ^
包工头客气地请二人落座,以为我也和他们一起,请我也落座。8 s4 I1 Z& O5 C6 p7 E3 u
四个兜说:“他和我们不是一起的。”
! f1 x, j" z9 g 我连忙站起来,也向包工头递了一张名片,满脸堆笑:我是专门搞渣土运输的。9 o- V9 U9 u6 S C$ d8 F" n8 i
包工头笑了笑,让我先到外面等等,回头和我谈。
, O- ^4 G! K- [ 我只好退了出来,心里想:也好,先谈的未必比后谈的有优势。
# K2 }' H: K; Y" s$ ^- P 除了挖土机的声音,工地其实比较安静,他们三个人在屋里的谈话被我在外面偷听了个大概,越听我心里越不是滋味。# B2 C# |, w' ~
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得知,那陈队长就是分管这个片区的城建执法队的队长;而那四个兜,是陈队长的朋友。( H# G1 U9 O$ q) ?( b
熟悉渣土运输业务的人应该知道,城建执法队对一个工地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工地不和这类人搞好关系,出去一辆车罚你一辆车——渣车能有不掉渣的?
; q8 V8 v5 A3 B 而这个姓陈的,就是专门干罚款这勾当的。
2 d- r% l9 r# a# L, T# V! V0 R: C9 | 在我以前跑工地的时候,就听说很多城建的人私自联系渣土运输,今天我终于见到活生生的实例了。
v+ a7 B' ~% N/ j 再听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要价格不过分,这笔业务我是没法拿下来了。( N. T# n; W/ V! W
原来我还想和他们斗一斗,没想到还没交手,我就败下阵来。8 g4 ^! ^6 ~$ {* v% k& W4 x! b
我遭遇了传说中的资源优势。
" y1 l5 I; L9 y 我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另一个工地,我和土石方老板已经就价格达成了共识,但隔天他却以高于我的价格包给了另外一个人。看来,这种手中握有资源优势的人在每一个工地都或多或少地存在。0 a. w: G" P# U# x& u& E# d8 U
我沿着简易公路往回走,心里突然憋得慌,身上虚汗直冒。
$ ^$ _" V' B! I- n# W5 j l 难道我的渣土运输业务就到此为止了?
8 t! M! w6 g( s E) P! U% c 我原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不错的致富之路,但刚上路,就看见了前方的死胡同。
* U* g& x) \1 R- i5 p; a 我感到了对未来的极度恐慌。
( {( D4 _1 D. s2 ~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今天就只能这样了。我索性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休息。2 @4 C6 F4 i( t& ?' q1 c4 H/ b
我的脑子处于一种无意识的混沌状态,除了一些焦躁外,说不出在想什么。
% R, Y X0 X8 m 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了看号码,是母亲打来的,我立即挂断,再回拨过去。
8 v: G' ?2 m- D3 q 母亲问我在做啥子,我想了想,说刚和客户谈完事情,没事。& a" i( J: k7 s/ F0 c! H$ P1 y7 Z
母亲在电话里有些支吾,我听出意思来了,她有些缺钱。/ Q5 h2 R; G- L* _9 e1 ?& v
我说:“你缺钱我给你,明天先给你汇1000块回去。”* i- x( J4 v( @) L' K' Q8 \0 j
母亲高兴地说:“哪用这么多,500块就够了。这是以前买肥料时找邻居借的钱,原来讲定卖了肥猪还给人家,但他家有急用,只好来找你们了。”
) ]& _4 \8 C0 a3 P8 H# O 母亲在电话里解释着,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7 \0 p' }3 `7 z- b
挂了母亲的电话,我赶紧给弟弟打电话,让他给母亲汇1000块钱回去。弟弟说他那里总共只有三百多块钱了,这个月维修生意不好,连带我给他的1500块钱都亏进去了。
4 ?/ z5 `) S8 B( l; H% R) Z# ` 我想了想,对弟弟说:“那就先打300块钱吧。”" ` [! e- E P0 S' l
这是多年以来,母亲第一次找我要钱。以前,我和母亲通电话时,都会问她是否缺钱花,母亲总是说不缺。问得多了,便知道母亲不会找我们要钱,她希望我们把钱留在手里干事业。所以有时候即使身上没钱,我也会大方地假意要给母亲寄钱,反正知道她会拒绝的。
: g3 P) b% q2 P 如果不是遇到难处,母亲绝不会主动找我要钱。
) h) T% D9 ^3 N F 但作为儿子,在母亲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这份内疚,让人难安。4 y. q! P2 S" W
我们兄妹共五人,三个姐姐已经出嫁,弟弟还没成家。
, C- O+ V% y+ b' n% k. X 按农村的观点,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三个姐姐都是“外人”。弟弟比我小四岁,又没读啥书,无形中,我就成了母亲心目中的顶梁柱。
* x- w4 f# K3 t* P 但她不知道我这个顶梁柱是如此的潦倒,就连答应孝顺给她的钱都凑不齐。
9 K/ T; m; a4 e' | 在她的记忆中,我从那家上市公司出来后就和弟弟合伙开起了公司。她认为开公司的人就是有钱人,所以她常跟我在老家的那些乡邻说:“我两个儿子都在开公司!”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r9 C2 Z* I2 u5 z
我想对母亲说我混得很差,但我真的开不了口。
) D$ J, O; X0 A3 g1 B7 W 母亲六十多岁了,我不想让她再操心。: E }' |4 ^0 a+ t
在简易公路边的石头上,我静静地坐到了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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