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错，只是不适合

只看该作者 · 发表于 2004-9-29 12:28:00

谁让你是飞鸟，我是鱼　
　　梦里。
　　鱼说：给我一对翅膀吧。让我飞，能和他一起飞。但是，请保留我温软的鱼身。因为，我离不开水。
　　鸟说：给我一尾鱼身吧。让我游，能和她一起游。但是，请保留我灵巧的翅膀。因为，我离不开天。
　　上帝说：可以。但是你们都必须付出昂贵的代价。给一分钟，你们将失去青春，给一整天，你们将失去生命。
　　“……”鱼和鸟对望。
　　后来，他们有了二十四小时合二为一。
　　还在梦里。
　　象是舞剧拙劣或高明的布景变换，淡却了一切背景后，颜色只是一味冲动地蓝。渐渐浮现的是一尾长着翅膀的鱼，或是一只有着鱼身的鸟。表情是那种不为人知的幸福，或痛苦。
　　游进水里。
　　鱼说：你在颤抖！
　　鸟说：没有爪子的身体停不住脚步。
　　飞上天空。
　　鸟说：你在哭泣！
　　鱼说：没有眼睑的眼眶装不住眼泪。
　　睁开眼睛的我，忙伸手去摸自己那一双腿，两条都还在。去摸光光的脊背，仍是光光的。我长吁了一口气，重新倒在床上，却看见满天花板都刻着那种表情——看不出是幸福，或痛苦。
旁白：
　　在一起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个人彼此相爱。分开的原因也有很多种，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爱情没有了。
　　也许只有爱情是远远不够的，人慢慢长大，真的会面临太多现实的问题，于是相爱的两个人未必会在一起，比方说我和他。
　　我们曾经以为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却忘记了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永远。
　
　　　　　　　　　　　　　　　（第一幕）
　　起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就如同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在第一次牵过手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他，到底喜欢我什么，他说：“什么都喜欢啊，连你生气的样子我也喜欢。”
　　跑回宿舍取来给他的信，还有他常抽的烟，他一边看信，一边看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却又觉得很幸福。
　　他像是随口承诺，又像是信誓旦旦：“我的理想就是到香港大学教书，然后回来娶你，名利双收，娇妻爱子……”我大叫，他惊觉，两个人像孩子一样的笑。
　　我说：“我没有你那样远大的理想，你做飞鸟，我做鱼好了，我只要做个安分守己的小女人。”
旁白：
　　后来，一个人走在很安静的路上，想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无一不是莫大的讽刺，眼泪不听话地掉出来，砸得心跟着一起痛。被爱真是奢侈的幸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种奢侈，不是人人都享受得起的。
　　
　　　　　　　　　　　　　　　（第二幕）
　　每每放假，总是不舍不弃，我们为中国电信做出的贡献可彰可表。煲电话粥，提起好朋友有一块极漂亮的TIMEZONE的表，我话中带话，他冰雪聪明。
　　下次见面，他当真掏出一块TIMEZONE给我，表带上还印了字，是一个大大的问题：“love　me　or　not?”早已过了相互试探的阶段，我只是笑，他也笑。我心里想，这样的话，你又何须问，我又何必答。我当然知道，他是爱我的。
　　
旁白：
　　这块表到现在还戴在我的左手腕上，表带变旧，誓言褪色。某天逛街，鬼使神差地竟走到TIMEZONE的专柜前。低头看五彩缤纷的手表时，后面走过来手牵手的一对男生女生，女生嚷着让男生送她，小男生郑重地说：“要机械表，才可以天长地久。”小女生一脸甜蜜，我无语走开。
　　　　　　　　　　　　　　　（第三幕）
　　大二那年的圣诞，发E-CARD给他，挑了一张两只小猫坐在一起看星星的。小猫的尾巴摇来摇去，一只轻轻拍着另一只的肩膀，亲密无间，温馨无比。在卡的留言上，我忍不住透露说，给他准备的礼物是两条毛巾，有一条和我自己的一模一样，另一条上面有好几条漂亮的小鱼。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送他毛巾，仿佛自己也异常温暖。
　　他看到以后马上就要礼物，拗不过他，只好提前送他，他的开心，溢于言表——快乐真的是容易之至。
　　
旁白：
　　后来，我自己的那条毛巾逐渐地变旧，磨损，而且不再喜欢，被我丢在了一边，只是那两只小猫被我做成了电脑的桌面，它们真的笑得很开心。一直没有用其它图片来代替它们，我不忍心让它们陪我一起不快乐。是谁说过：“谢谢你让我受伤，才有我今日之坚强。”
　　　　　　　　　　　　　　　（第四幕）
　　过家家式的爱情，总是很容易就如胶似漆，不过身处其中的我们却把什么都当了真。右手中指一直戴着一枚戒指，不值钱，只是戴着好玩，他也从来不闻不问。直到有一天，他气急败坏地要求我把戒指从右手换到左手。
　　问他为什么，他举起手里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上面赫然印着，右手中指的戒指代表“没有另一半”。
　　他说，货已售出，怎么可以不标明呢？我撇撇嘴：“又不是你送的，我才不要换。”他马上温柔起来：“我送你的，可就得戴到无名指了。”
　
旁白：
　　而如今，十指尖尖，一贫如洗，右手中指只剩下了原先戴过戒指的痕迹，白得很显眼，仿佛堂而皇之的向世人昭示一段故事的发生。
　　路过珠宝店，凑近橱窗，看里面价格不菲的钻戒，叹口气，走掉。来来往往的路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个是他。从来不喜欢席慕容，却对那句话念念不忘：“如果你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人，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第五幕）
　　两个人都很闲的时候，常拉他陪我上街乱转。看到一对景泰蓝的耳环，喜欢之至，当宝贝一样地买下来，并且宣布等到了冬天我要扎耳朵眼。
　　把耳环放在耳边，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得意洋洋。他却捏捏我的耳垂，忧心忡忡地说：“还是不要扎了吧，我怕会感染，肯定很疼的。”喜欢他这样地心疼我，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乖乖地收起耳环，笑嘻嘻地说：“那好，就当给你省了买耳环的钱了。”
　　
旁白：
　　前段时间，自虐一样，一个人扎了耳眼，也果真感染，耳垂肿得惨不忍睹。一边掉眼泪一边用酒精消毒。同屋劝我“不哭，不哭”，我却哭得更加厉害，用怕痛来掩饰一些别的什么，多么的言不由衷，又是多么的顺理成章。
　　一个月后，耳朵的痛已然无影无踪，戴着那对景泰蓝的耳环在大街上走，太阳把我的影子斜斜地拉长，耳环摇啊摇，只是没有任何响声，就如同我一样的孤单。
　　　　　　　　　　　　　　　（第六幕）
　　他临毕业的时候，和一帮同学玩得很凶。有一天他突然到我们楼下喊我的名字，探头去看，他穿着毕业生特有的文化衫，骑着不知从哪儿搞来的自行车在我楼下乱转。
　　打扮齐整下去见人，满心欢喜，以为他终于肯抽空理我，可惜终又失算。他急匆匆地把车钥匙交到我手里：“这是从一个同学那里讹来的自行车，蛮好骑的，你留着用。”
　　看他的意思竟是马上又要走，我掩饰不住的失望。他笑着说：“老婆，你乖乖地上学，还等着你赚钱养家呢！”我大呼反对：“不干！我还等你养我呢。”他说：“好啊，养你一辈子。”
旁白：
　　后来，那辆白色的女式车就静静地立在楼下的车库里，和许多或新或旧的车放在一起，每次路过总会看它一眼，孤孤单单的。摸摸兜里的钥匙，想着哪天一定要骑它出去转转。只是，单车是很奇怪的动物，两个人骑是浪漫，一个人骑是孤单，又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
　　　　　　　　　　　　　　　　（闭幕）
　　细节终究只是细节，生活依旧要继续，我们就如同不同轨迹的两条线，纠纠缠缠了一段，终是要分开。
　　“如果花开了，就欢喜；如果花谢了，就放弃。陪你在路上满心欢喜，是因为风景，不是因为你。”亦舒总是那么冷静而且一针见血。旁观者轻，轻重的轻。
　　后来，我们连分手都是那样的完美而客气，我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会找到一个愿意被你完全拥有的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