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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前去,把她紧紧锁在怀里,她的耳旁低吟道,子薇,嫁给我。 # q6 b- V7 C: }) @
她双臂环绕着我,无限娇羞地说,哪有这么便宜的,钻戒呢?还有花呢?
" l/ v. b6 m# c 我也才察觉到自己的鲁莽。我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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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K- u6 b* f/ _5 e! H 如果年轻十岁,我倒是可以飞奔到从冰箱旁,取出一罐可乐,把拉环摘下来,当成是一枚戒指。然后我单膝下跪,双手奉献给她。 , [( ?6 k+ ?! d8 q+ v8 j3 y
年轻的时候,这种举动可以称为浪漫,如今再这样做,那就是忽悠,大忽悠。一个不肯为你出钱的男人,说一千道一万,也别相信他的鬼话。
! Z; u4 t$ F/ E 我们抱在一起,沉默了片刻,突然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 K+ `& a( L) p
一切的纷纷扰扰,都被我选择性地忽略了,眼前出现了一条终极的解决之道,就像溺水的人发现一根救命稻草。
' A* c5 o/ U; y0 ] 结婚,结婚。
6 C$ ?$ Y) K+ K# z5 M j E 理论上来讲,这件事的成本并不高。不过就是去到婚姻登记处,掏九块钱,领回一个红本本。从此,无论是日间营业,还是夜间操作,都有了合法的执照。 3 y3 X/ T$ G/ Z( `% L%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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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回到现实里,结个婚可真是又劳民又伤财。这次帮小川筹备婚礼,我差不多搞清楚了整个流程,合八字,择日,提亲,订婚席,结婚席,还有婚戒,婚纱,蜜月旅游,费心费力不说,最重要的是烧钱。
# j3 @+ h' v# F6 k$ k 在那些磨刀霍霍的奸商眼里,没有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只有咩咩叫唤的待宰羔羊。哎呀你好傻,结婚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怎么能为了给男人省钱,亏待了自己? 7 f: T/ I, e; A5 I
这样子,对于男方来讲,与其说是结婚,倒不如说是劫婚。要不然说,新时代失败男人的标准,就是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 # R2 z: [$ {! m' Z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尤物,依偎在我怀里,那眼波流转,面若桃花的样子…… . s& |2 t2 y8 Q* I! \
败在她手上,我也值了。
' |& O+ J1 J' |* T: \7 ^2 J这一天早上,阳光晴好,暖风拂面,吹得人骨头都发酥。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解放区的人民,今天要带着丑媳妇,回家见公婆。
0 H( l& l) t" F% p2 a9 Q6 J" q 我在阳台上抽完烟,趿拉着走进房间里,那婆娘还没忙完。昨天下班后直接来的广州,昨晚就催她收行李了,拖拖拉拉的磨蹭到现在。 8 y% D2 }; h! B0 D
叶子薇正站在衣柜旁犯愁,脚下的拉杆箱张开大口。我打量着那箱子的花纹,跟她常用的那个Neverfull一模一样。我只知道,那个手袋就要大几千块,这样一个箱子,至少要一万多吧? $ U/ F8 G6 w5 r: m, U2 D+ Y
说真的,我倒希望这是件A货。
! S% M5 G7 z* \' d6 H 她终于发现我站在身后,搬救兵似的,拖我过去帮她选衣服,内外兼备。我帮她挑了一个粉蓝色的Bra,这玩意儿是货真价实的D,在这方面,我可不希望它是A。
. F9 \( ~0 o$ I1 @ 在我的大力支持下,四十五分钟后,我们终于整装待发了。我的行李只有背上的电脑包,里面塞两件换洗衣服,其它肩上挎的,手里拖的,统统都是叶子薇的家当。我心里不禁在想,就回去两天,至于吗?
# r0 d2 |, f" x9 W; C 我们换好鞋子都出门了,她正在锁门,突然大叫一声,又跑回房间里,拿出两个袋子。一袋是广州酒家的腊肠,另一袋是老婆饼、鸡仔饼什么的。 2 E2 l, J; |" K) o: w' Q
她一边把袋子往我手上挽,一边庆幸道,给你家里买的,差点忘了。
- o4 X( K, h$ l! T+ T 我摇头笑道,认识的知道是回家探亲,不认识的,还以为我们去哪赈灾呢。
# w4 V7 u" ^6 X9 k# n0 k* g. y 叶子薇数落道,你们男人就是怕麻烦,第一次上门就两手空空的,你爸妈能对我有好印象吗?还有啊,等下次你去我家……
; t' G4 K5 \$ A6 J$ c, N3 K 我听得头疼,赶紧求饶道,师傅,徒儿知错,您就别念咒了。9 h& v6 X& d \
, X3 F7 p5 g( K2 S N6 Y+ ]8 @, z从广州回我们老家,走广深高速,接机荷,最后上深汕,全程四个多小时。一个人开这么久,挺累的,偏偏高速路上车窗紧闭,还不能抽烟提神。 M9 x3 I! z8 k
叶子薇倒是有驾照,但她不会开我这手动档,所以想找人换手也没门。
: D# V: w9 g+ ~ 不过话说回来,一路上她倒是照顾周全,过收费站的时候早早准备好钱,路上隔半小时问一次渴不渴,我说一句渴,就把矿泉水瓶盖拧开,喂到我嘴里。
( B" K( O* B/ i( C" H高速公路上,景色单调得跟人生一样,还没过半呢,我就开始犯困了。第一个哈欠欲说还休的,接下来的哈欠就一个连着一个,打成一片。
4 x" K# r5 A$ `$ V) A. p 见我这样子,叶子薇便说,云来,下一个服务站,我们下来透透气吧,休息一会。 # l& V8 \, h7 ^; k5 o% j& }( t% C- C
我想要说好的,一张嘴却喝,喝,喝,啊哈,又变成一个哈欠。 7 ]) t8 \* }$ }/ D( d
叶子薇笑道,有那么困吗? ' Y/ h8 T8 H& p; b8 I+ t4 X. L' Q
我揉揉眼角的泪水,埋怨说,还不是昨晚你要个不停。 ' o' T8 j8 F; j# ?; N1 n2 _
' c5 e" h f5 h3 Q0 x- m4 d2 s 她嗔怒道,喂,你好了喔,还反咬一口。谁叫你昨晚那么精神…… , b5 g" L& C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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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把身子靠过来一点,半弯下腰,笑着说,要不然,现在我让你精神起来?
8 \. w. S1 W- u: D: G- { 我皱着眉头说,不是吧,难度系数那么高的动作你都会? 2 y) S& Z i( N
叶子薇把腰弯得更低,以显示她的柔韧性。然后她抬起头来,用舌尖舔了一下红唇,诱惑道,试试看哦? : X5 g. }6 A- E% I* q. `' }' {" b
, @& B; B5 ^/ A/ G# ]: I 她话音刚落,我精神为之一振,那根变速杆也猛然一挺,像是突然从三档挂到四档。心里正在蠢蠢欲动,想着怎么接受她这个建议才算自然,这一瞬间,却有个念头蹦了出来。
8 |5 G3 o- S! W7 P+ { 如果她真会这套动作,又是跟谁练的呢? # D7 n" A- n+ P8 C
车子还在高速路上奔跑,我的情欲和身体,却同时熄了火。身为男人,我们可以接受笼统的概念,比如说你不是处女,又跟谁谁有过关系,这些都还好。但太具体的想象,我们仍然无法接受。
% `5 n7 x8 [) X 我勉强一笑,对她说,下次吧。 4 v& f' A% b x- B/ F
3 C* ]& Y- n7 y7 W车子在路上又走了几十公里,我们靠右缓行,驶入服务区。我们下了车,叶子薇去洗手间,我倚在车门上抽烟,一边环顾四周。这地方人来人往的,修得像个城市广场,还新建了个麦当劳。
2 j% m0 J- u5 U$ \$ K 回想起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由我爸带着,从老家搭车到蛇口。一路尘土飞扬,停车吃饭的地方,更是烂泥遍地。当时的司机很牛逼,吃饭不用钱,还有回扣拿。而卖给旅客的盒饭,又难吃又贵,几片肥肉,加一个卤蛋。 5 v% e" N8 v ~ G: z; e" F
那时候,路旁野草丛生,遍布着白色的饭盒,五彩缤纷的塑料袋。如今这里水泥地干干净净,而荒草跟垃圾,都长在人们心里。 0 J3 O/ `2 s/ t4 {' |. Q
远远看见叶子薇从洗手间里出来,我把烟头扔到脚下,用鞋底蹂灭,准备上车。 ) n7 h9 T4 M! Z8 S* t1 B! h' e& _: T
旁边车上下来一女的,穿得清凉,长得败火,还牵一条瓜子脸的大狗。叶子薇对我说,你看,苏牧。
3 _: {5 V. h( S1 c% D 我说笑道,原来苏牧是狗啊,我一直以为是苏武牧羊的简称。 4 `1 }% S4 C& L4 x9 S7 I
她白了我一眼,又说,以后我们也养一只狗,出来散步的时候可以遛,多好看。 ) A4 Q+ b. T* a1 F( ~! q
我沉吟道,干脆别养狗了,我们养个儿子吧。你给他套个项圈,也可以牵出来遛啊。 % D9 D/ T/ F. x1 w! A7 g
叶子薇摇头叹气道,你真是没救了,谁跟你生孩子呀,造孽。
7 D- k+ {$ ]/ X+ Z+ _, I 说笑了一阵,我们一起钻进普桑。我发动了车子,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会未接来电,然后拨了回去。 2 O+ F# s% }1 n i
电话刚一接通,她眉飞色舞地叫了声陈总,然后便聊了开来。车子慢慢驶离服务区,重回高速公路,她这个电话谈笑风生,足足讲了有二十分钟。
9 }% ]$ k V4 Y( L( T 等她挂了电话,我随口问道,哪个陈总呀,怎么没听你讲过? ) A9 e! u; t; d9 K
; h1 k1 F2 j! m, o0 h# v- N4 ^ H 叶子薇一边把手机放回包里,一边回答说,北京的一个老总,跟我们公司有业务联系。他对我很好的,一直说要挖我跳槽,喏,这个LV手袋,还有车尾的箱,都是他送我的。 , G4 W# P/ c& L3 z) Z
我眉头一皱,她这个说法,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想了一会,我尽量自然地笑道,出手那么阔绰,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 4 s" g. ?( k# L2 T
她看了我一眼,揶揄道,小气鬼,吃什么飞醋呀? - J \7 F5 l) b& g
我自嘲地说,喝点飞来横醋,可以软化血管,健脾开胃,有益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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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h8 d7 y/ ^2 E% q 叶子薇用手轻轻摸着我的大腿,微笑着说,你呀,别想太多了。他都五十多岁了,有老婆有孩子,我跟他情妇还是好姐妹呢。他只是很认可我的业务能力…… 1 c1 e9 F" [' H4 ~
我听得心往下一沉,打断道,你说什么?
8 D6 V% u/ ~3 N# n 她奇怪道,我刚才说,陈总很欣赏我的业务能力。 & P% ?/ P- I3 M2 u @( d
我摇着头说,不是这句,上一句,情妇什么的。
+ u3 ?( j" }% E3 S8 B9 k 叶子薇哦了一下,笑着解释道,你说冰冰姐呀,她就比我大两岁,人长得可漂亮了。本来是北京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跟了陈总两年,现由他出钱,开了一间小公司,冰冰姐自己做老板,专门承接陈总公司的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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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 {5 j- E2 V! B' K# ? 她止不住话题似的,继续滔滔不绝道,这个手袋呀,就是冰冰姐陪我去买的。她长得可漂亮呢,气质又好,还会法语。上次,我也送了她一条Hermes的丝巾…… 7 B: B/ {& W! p4 `4 i
我的脸黑得能滴出水,她终于察觉到了,一惊道,云来,你怎么了? 9 t A0 c! J) R4 E! n' T& B! b5 s q6 f0 B
我冷笑一声,一个字都不答,继续开车。白色的路标从轮胎旁快速掠过,窗外的阳光很暖,而车厢里温度骤降。 ) H, l3 q" w: i8 r* [
叶子薇大概想不出那句话开罪了我,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道,云来,你在生气吗?我跟陈总真的没什么。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再不用这个手袋了,好不好? " d$ k( F9 V6 P: Q
我本来打算冷面相对,一句话也不说,让她自己好好反省。但是三秒钟之后,我却已经按捺不住,终于恶狠狠地,说出了忍耐已久的那一句话——
3 u" w( R: h$ R 叶子薇,到了这时候,你还搞不清状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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