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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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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5 01: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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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我看到夏鸥笑得最多的时候是在她过生日那天。
9 D/ u3 q& n3 o5 O/ D 头天晚上我在电脑前整理一分文件,夏鸥洗了碗,就推了张椅子过来挨着我。
# }+ A2 A$ |% I: x0 G 前几天给她买了件白色居家裙,这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当她接过这很普通的裙子时,就笑了,只抿了抿嘴,但满眼的笑意。然后她就时常穿,感觉像一朵纯白的棉花一样在屋里飘来飘去。看上去比以前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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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o, d# x0 S 我早说过她有妩媚的潜力。
1 C% M; d3 q2 R' K8 p 那时她就穿着那裙子,离我的距离刚好能让我闻到她身上的女人香,若有似无。我发现我无法认真工作了,回头瞪了她一眼,本来满眼的责备,却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 / r3 D) K5 x# B7 x
) ~7 K3 Z' D, C0 A* N0 L 夏鸥在笑,我突然觉得满屋是春天,花草烂漫。 b: Q5 W3 A6 O1 N2 J3 _" \
怒意全无。 5 e/ b( ?. J# ^, }* O( |# C2 a3 p
“你在笑吗夏鸥?” # C* ]4 p( Y7 b4 l& Y
“恩!”她答,还孩子气的点头,可爱至极。 , i; Z% W7 p [6 @4 I
“呵呵,这可奇了,说说看,你开心个啥。” . a9 p' f. y: R# [
“明天我就可以结婚了。”她说。 ; a+ {2 y& |5 I9 N( G! _* i! U
明天她可以结婚?这是什么意思?夏鸥说话永远那么不清不楚。 # n# Q7 o. N' a' T" v8 _+ u f
“明天我满20。”她轻轻的说,笑,我又可以感觉到,那偶尔一笑的动人。 ' S7 C+ N* Z& b
我不想接着她的话题说下去,你会想和一个20岁的妓女谈婚嫁吗?
9 k& n1 I: Y' {: e" i9 o: d3 x “恩,那好啊,总算长大了。夏鸥你说,想要什么礼物。”女人那么一眼期盼的告诉你她过生了,大概都有这层意思。夏鸥是个直接而现实的女人。
; a3 i# b7 W' [1 N4 f n “我要,你就给吗?” 7 |6 X9 U& W" ?1 I! }8 f$ ]
我吃惊的望着这个提出疑问的女人,她那水晶般的眸子正毫无遗漏地展示着她孩童般的无邪。 6 ]$ h( E) f. B; I" R
“不会,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了。毕竟我还在为别个打工。不可能给你个房子啊车子啊什么的,”我想了想,结合她之前的话题,猛的觉得可笑——她不会是想要我娶她吧?“当然,更不可能对你有什么遥远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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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以我男朋友的身份。”从她嘴里滑出,且字字清晰。 4 ?9 |; ~% M; \+ [; b! R: i
我在考虑中,我不能猜到她有什么企图。她是我最不能懂的一个女人。 " ^$ E8 w" R8 a
“你明天刚好不上班。” 3 `3 p2 m9 @( R' D/ O* u0 g' r2 B
连这也算好了,看来她是准备很久了。我防备的看着“去见谁?” 7 V. s! p% L4 r9 _2 F
“我母亲。”
# d" g+ X/ ]' F" |4 o$ h( P! [) g 第二天,我像真的要去见丈母娘大人般穿戴得整整齐齐,白衬衫,镶金边的领带,由夏鸥亲自烫得平整的名贵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我母亲,很会生活。”全为夏鸥的这提醒。 . y, Y+ O( { ]1 g( E3 p1 K4 W4 `; z
- K g9 X1 K$ O D( r0 ]* E- I 夏鸥也穿得很漂亮,举手抬足间尽是青春的流泻。 ) w7 ]1 ^: q O$ Y% I
我俩像一对金童玉女般坐上车,一时间引来目光阵阵。 & F l% y0 k- c* a& N
当我开着车,目光偶尔滑过身边的夏鸥时,她正在望向窗外,没多说一句话,静静的把美丽倒影在我眼角。我又开始产生幻觉了,以为这是我要带回家的新娘。
/ N& h; [0 N* G0 z; Z9 [! E& _; K 我本想无奈地叹口气,却不想竟是倾泻了满足。 & D! m( v% ~; A, P
大概开了30分钟左右,到了。
/ ]! y+ E6 O, ]* _) k6 y 原来夏鸥家并不贫穷,至少她妈住的花园小区是我对父母给不上的。我忘了夏鸥一眼,更加觉得这个叫夏鸥的妓女不可思议。
, p% c- o5 N# S" x 最可笑的是,在夏鸥按了16楼门铃那一刹那,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出了身汗。以前不是没见过女朋友家长,活到快30了,我分析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假冒的护花使者身份让我激动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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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H2 T5 J7 C8 ?8 a 门开了。 . I, u" @1 s+ G, x9 U/ A
“呀,宝宝回来了!快让妈妈看看,哟瘦了好多!宝宝上次让你带的钥匙呢?怎么每次都叫妈来给你开门呢?呵呵,宝宝在学校还好吧?”
% h( }6 z) c2 H& C 我就立在门口,睁睁的看着那个当门一开立马拥住夏鸥的女人,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一边帮女人提过手上的包。偶夏鸥依偎在她怀里,只笑不语,笑是我从来看不见的那种,带着娇憨的甜美,半亲溺半撒娇,永远腻个不够。 3 \: D4 P5 r9 F
]3 D, x& I; G5 t) U. V0 x! ]5 ] 那女人叫夏鸥宝宝,她只是个普通的母亲,让女儿在怀里昵语。 ! m0 a" h& g. Z# F: V; C: F; A0 }
我眼眶湿润了,我有点无力了,夏鸥是个妓女。
8 k" c" y$ q' G; b! { 说不出什么感觉,当你看见一个万人廉耻的妓女,在她家人前亲热时……或者全天下,就只有她母亲会那样对她了。
' R" v! h' }. { 那个叫夏鸥宝宝的妇女,看上去不过40左右,风韵十足,但很苍白,也是瘦。此刻多了股母亲特有的慈祥。我像夏鸥的眼睛完全会遗传她妈,媚。只是夏鸥的眸子里放了种让人松懈的天真,比她母亲更厉害。 - |: y9 R. F& G# a- R, ]5 P4 @. a
2 b$ r( \) ~+ c7 h# m8 m% } “好了妈,还有客人呢。”夏鸥这才把我拉进去。“这是小斌。”
! y% `5 j2 x: w 那妇女这才注意到我,马上用一直戒备的目光看着我。
& K$ T- V! m l0 ~' c: J3 e “伯母您好!我叫何念斌。”像个绅士一般,连忙对她鞠了一躬,带着一背生怕不受宠的寒意。
% K: c8 x4 o4 W& P6 G, U" s “哦哦……好,小斌啊。”她又把目光转向夏鸥,“他是……” 6 U1 T- U1 x9 A$ \, N( ]9 o+ Q5 A
“妈,他是我男朋友。”说得跟真的一样。 - s/ l) x( l9 q+ `6 e( S; |
“男朋友?”那种不放心的眼神扫得我极为不爽。 + ]/ R$ E2 X3 R4 t' ^+ I
“是啊妈,他已经向我求婚了。等我毕业我们就订婚。”夏鸥说,轻笑。 ! T9 F! a% [% `* V8 {
我犹如当头一棒。订婚?和夏鸥?想想都是罪。
0 G( @( O7 B- I6 \" [1 Z7 e" N9 D “啊!订婚了?”她母亲的眼神一下子对我有了从未有过的和善,马上变得有了我所熟悉的,常常在我亲妈眼力找得到的慈爱。
) k" Z0 N P6 z9 L6 V1 V “恩……哦,是……是啊,我很喜欢你们家夏鸥。”面对这位慈母,我真不好说什么。在心里盘算着回家怎么好好收拾夏鸥,嘴上支吾的应着。
0 {: J* I, B, J “啊,真好!恩!!真是好!哦哦,快进来屋里坐!!”她温柔的拉我进屋,然后马上就开始忙起来。 2 g4 x- j9 [3 B; F3 S
端水果,倒茶拿饮料和啤酒……恨不得把家里能吃的都搬了出来。
5 J, f' G6 O; J: ~: w+ e “夏鸥!”她颇为严厉的叫女儿“你怎么还愣在那儿傻笑?还不快给小斌削个苹果!真是的,这么大了……唉,女儿大了,长大了……总算……”然后一边念着,一边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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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v O& o; d& { 我见“丈母娘”忙去了,马上换过一种脸色,正想严厉的呵斥夏鸥,这种话怎么能对老人乱说。但是当我转过身时,看见夏鸥在削苹果,而且一滴晶莹的泪就从她眼力滑出。 : q2 _, g. J1 P" h: S$ }' y
! c3 M Z8 w0 j9 @9 ^1 U 夏鸥一般是不哭的。我一共看见她哭过三次,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她母亲过世,第三次就是后话了。 7 H, v$ S+ T3 d4 ?: s& p5 G
夏鸥的眼泪,顺着她白净的脸颊流下,一滴滴滑得飞快。我就忘了要骂她,呆住不知道怎么办好。
. Q& z& R7 T9 v$ n 正当我束手无策时,还好她母亲出来了,一眼看见女儿在哭,急忙问原因。 - P' Z0 o, I! d% J4 i! `; ^- l
“妈,小斌欺负我!”
- Q( l- R7 r1 u7 e- ~+ i, C 本来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哭,也在等答案,谁知道听她这么嗲声的对我一指,她母亲的眼光就顺着她娇小可爱的手指望向了我。
2 t7 F& H& d. Z! [6 V' f+ _" F4 D 当时是很尴尬的,怪夏鸥太不懂事。自己竟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好。 : _2 ?5 J0 J: I
“啊?小斌欺负你?” 4 j" T7 i2 c, A7 |7 }% H
“是啊,人家给他削好了苹果他还不吃!又说要吃梨!可是人家把苹果都削好了嘛!”
( o/ S* q' R' t+ N% y 我狂汗,我根本没看见她何时把苹果递给我的。
0 p8 w7 I4 z( \& z! `+ z: V$ g7 t" A “唉,宝宝你别太任性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孩子!”她母亲明显送了口气。转向我,笑着说:“呵呵小斌啊,你一定把我们夏鸥都宠坏了,她以前不爱撒娇的。哈哈对她好是对的,可是有时也别太将就她了。你看她,无理取闹了吧?” ) |2 r. d: A; ?6 @) T
+ V* b5 p D# j. `0 } “妈~~”夏鸥的声音嗲嗲的,很害羞的样子。 ' j+ f+ E, M0 c) l4 P
我这才反应过来,配合的说:“唉是啊,当初看她小,懂事,惯了她几个月,没想到现在都快骑我头上了。伯母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小鸥的,她要是改不过来,我就依着她,让她任性一辈子。到老了,都还对着我使小性子。”说了这些话我才觉得我演戏挺不错了。我望了夏鸥一眼,她那时眼泪还没干,挂在脸上,可能没意料到我会那样说话,表情有些吃惊。不过在下一秒,就带了满满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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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亲信了,轻声说了夏鸥几句,又进厨房去了。
) C$ M3 j4 g/ b. Q, Y$ Z8 t 我看着夏鸥,她对我笑,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 N4 ^6 H; }5 @" U1 x. Z 夏鸥轻声提醒我去帮她妈做饭。我说好的,就去了。起身时夏鸥小声说了句诚恳十足的谢谢。
3 t8 ]' E: C& o0 e: B5 [7 g “谢谢你。”她说,声音是轻柔的,表情是真诚的。 ' {4 D$ G5 _9 d E; X$ v
就进了厨房。虽然不会真的抄菜,但以前回家总要围在亲妈身边转,也常帮着打打下手。于是厨房里的活我基本上还算熟悉。当然那是我妈在世前了。 $ u2 ^$ v6 K3 V a& e
“伯母我来帮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5 Y: j$ P: R* w+ {1 z1 L
“哎~要你做什么呀,你尽管等到菜好了,多吃几碗就对了!”和我妈的话怎么一样啊。我马上想到了母亲,就差点喊出声妈了。
; L% v& Q% u4 M) [ 凑合着开始理点小菜什么的。尽量不做得手忙脚乱。期间听她一直捞念她家夏鸥“是个好女孩啊”“从小就乖顺啊”什么的,我不多说话,偶尔真挚的应两声。
1 I; C! K3 X$ R/ F! K 她又说到,最近老是闹肚子痛,我就想到我父亲以前肚子痛用的良方,说下次来给她带上。
1 L4 ?+ f1 G- G 她感动的望了我一眼,似乎要落泪了。发现她认真看你时,和夏鸥的眼神十分相似。
4 b: | }. Y, u1 _/ Y 一直没看见有男人,也没听伯母提过夏鸥的父亲
3 L' m* k+ X# i* {" S 就感慨了,觉得这个家庭,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 4 `6 F! r* F8 Q6 h/ u. J- }; E
饭菜都一般,但是我吃了3大碗,乐得夏鸥她妈脸上红润润的。一个劲的毫不忌讳的直接赞扬我。 + E7 d; d. A2 `' O5 d
其间偶然问到我工作的地方,正欲说,夏鸥把话岔开了,竟露出点急切,“哎呀妈!!你老问这些干嘛呀?说得好象我们家很势利似的。”
* e0 y- T S R* U “哦哦,好好,不问了,啊小斌,来多吃肉!你得再长胖点才好呢!”然后给我夹了快回锅肉。 8 b7 x% Z# T' p& p9 W2 q( `5 q
我一口吞下。
3 D% T% a' |/ g2 V 我奇怪了。按理说我在一家规模影响都不错的外企工作,而且也算是个金领级阶层,以前这些都是我炫耀的资本,怎么夏鸥会急切的不想我说出来呢?当然我也没必要在她妈面前炫耀什么,我只是想说点好的,让长辈开心一下,觉得自己女儿没找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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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夏鸥不想我说,我也不多说什么。 9 p- Z: ]" Y; l/ p8 Z0 H
吃了晚饭夏鸥就说要走了,看得出她妈很不舍,却只说了句“这么快就走了不多休息下吗?”在没得到夏鸥同意后,没再说什么。 . p' N' o2 @9 z" @# s: m2 F' h
依依地送我们在楼下小区,夏鸥说,妈你回去吧。她说“哎就走。”
2 Y' D+ J! g9 q0 g; L; y 然后车开很远了,在转弯时从反光镜里看见她还立在那儿,踮着脚向这边望。 ! t$ {3 S8 h% U* F2 }8 z
“你应该多来陪陪你妈,反正又不远。”我轻声说,夏鸥现在已经又换回那一贯的表情——保持麻木。 ! f! H" h) X& q ?4 w
她低下头,没说什么。我也就不多问了,我不想追究许多我不用知道的事。我知道没那个必要。 9 h6 B. E' s, m8 Q6 }: m3 e; Y. i
当车快进入市中心时,夏鸥突然叫我调转头。 ; l7 \7 g! R& A) t7 }, a! C+ \
“调转头!回到刚才那里!”她说得很急切,又带有命令的意味。 # U: b& |% E/ q1 J" D- K0 @
我望着她,变得冷漠起来。 1 ?, T- u% q" _; @) D# A
“哦……请你!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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