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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个城市的附属品,如今随着与我相依为命的汽车站的老去,我也老了,不久后,我也将被毁灭、离开,彻底结束我的一生。 3 _6 S6 p* d P' T J
我是这座城市边缘的一架天桥,我的出生伴随着无尽的喧哗和无尽穿梭的人流。我如《香水》主人公那样神经质地敏感起来,不过是我的触觉和听觉,我站得那样高,我有足够的姿态去审视、玩味在我脚下的那片土地和它承载的密集、渺小而卑微的人们。 ) y! v" P: s# p) T, J4 G9 P# b: G0 [
我惊讶于来往行人的匆匆和漠然。人们匆匆到没有时间看一眼流落街头的乞者,哪怕只是瞥去同情的一抹余光,他们的要求其实很卑微,而他们早已漠然到不再相信一切,目光如刀般扫去,卑微到卑贱!请原谅他们吧!他们不过是在保护着自己免受欺骗,没有人愿意受伤,何况这个城市的冷无孔不入!不将自己包裹好,受冻更深的会是他们自己!
+ g0 M$ A# n. f! g 还记得那次人们短暂的停留是为了什么吗?还是我壮年的时候啊,伴随着我成长的还有这一代的经济,人们使劲得挤空间把自己的房子改成了旅馆,挂出五花八门的招牌,每一拨的旅客和每一拨让人心悸的别有用心的假笑,留在异乡人心中的城市第一印象常常是这样的混乱场面:横飞的广告和堆笑的指路人,一片死寂与孤独,冷彻心底的孤独与茫然无助。人们的腰包鼓了,这附近竟也出生了一所学校,好的老师,高的门槛,打出了好的名声,很多失意人向它奔去,为了未来的梦想,是的,它是一所高复学校。正是那年六月,有个小女孩从我这看了许久,很多人说,不明白自己是否在这个城市,从我这往下看,他们恍然明白,他们的确在这个城市,却绝对不属于这个城市。我不知道哭泣的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她之后缓缓爬上了我的栏杆,是的,匆匆的人们是在那时暂时停了下来,他们玩味着栏杆上摇摇欲坠的她,小声议论着,一如我一贯神经质的姿态,他们向上指指点点,有人惊慌,有人劝解,有人窃喜,更多的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路,她自己也一定被吓坏了,她忘了这里是城市边缘的枢纽,他受不了人们寒冷目光射来的刺痛,与黑色六月相比,她更没有勇气一头扎入这寒冷中,她下来了,底下是一片嘘声,她放声痛哭,焦热中击打她寒冷的心和冰冻在青春里的梦想…… ' u/ p8 z- h' x* s) D0 `) Y \0 x! `
我老了,我该走了,我也冷了,挡不住这个城市的冷……
6 z5 d2 @$ T+ o w% m7 o' d1 j1 h 何时,才能够,解冻人们的心,解冻这个城市?!可惜的是我至今没有找到答案,可喜的是我再也不必去承受那冷的伤,而答案,也只在人们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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